而這徐功名本人平時更是時不時便會拿出一些家財來施粥,長年累月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了。
也正是因爲這種毫不吝嗇的老好人做派,他在錦安城的人緣也是不錯,許多生意都能談得下來,與陸家也是有所往來,是個不錯的人。
陸哲也是之前便有聽聞他的名聲,頗有些印象,此時終於有機會見上一面這個大善人了,
他過來的時候,孃親正好在侍女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目光望去,看着這位此世的母親。
陸老夫人衣着較爲樸素,着鵝黃色的布裙,挽着髮髻,神色間顯得十分慈善。但大約是這些年過於操勞的緣故,所以年紀不算老,卻眉眼間多了些皺紋,看起來也多了幾分難掩的老態。
“娘”
陸哲立刻迎了上去,從侍女手中牽過老夫人的手扶着她,做出幾分親暱地樣子:“您不在的這兩日,我與大哥都是想極您了。”
陸老夫人慈愛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好。不過是出去了幾日,何必如此掛念。怕是又缺了銀子,想討好我罷”
陸哲有些靦腆一笑,不經意間擡眼看見馬車裏又是掀開了簾子,走出來了一位貌相富態的中年男子。
打量了此人一眼,只見那男人面上一副十分和善的笑容,穿着一身藍色輕薄的長袍,身形略顯圓潤,手腕上卻是彆着一串晶瑩玉潤的佛珠,看起來便價格不菲,手裏還握着兩個核桃,這時候還在慢慢地盤着。
但大約是沒有盤太久,表面還沒有出現什麼變化。
這位應該便是那位出名的大善人徐功名了。
陸哲在看着他的時候,對方也是往這邊望了過來,從老夫人身上劃過最後落在陸哲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眼,旋即呵呵笑道:“這位便是三公子吧,先前一直在馬車上聽陸夫人提起你十分孝順,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假”
“若是將來我的子女也能如你這般那可就好了喲”
他有些唏噓的樣子,甚是感慨。
不過據陸哲所知,對方雖然已經年近四十,但膝下始終沒有子女,以前經常尋求名醫問診卻沒有什麼起色。
所以偶爾有人議論起來,說是徐功名整日樂此不疲地行善便是爲了求得功德,給自己徐家續上香火,不至於在他這一代斷了。
老夫人也是適時提起:“說來也是多謝徐公的照顧了,先前路上我們陸家的馬車壞了,險些在野外過夜,多虧他搭了一手”
“哎,老夫人,瞧您這話說得”徐功名趕忙擺手,一副樂呵呵的彌勒佛般的樣子,“咱們兩家也是老朋友了,這點小忙何足掛齒。倒是我這邊明日開始在城外有連續三天慈善施粥的活動,不知老夫人您是否有意願參加”
“應當的應當的。”老夫人點點頭,“到時我定然是要去一趟的”
徐功名也是大喜,連連稱讚:“既是有陸夫人的參加,那咱們的手頭更是盈餘,可以爲那些可憐人們多準備些許的糧食了”
陸老夫人大加讚揚道:“徐公有心了,如此善心日後定會有好報的”
雙方商議了一下之後,方纔滿意地離去,對於這種行善的舉措都是十分樂見其成的。
陸哲看那馬車緩緩駛離的方向,迅速收回了目光,扶着孃親往府裏走去。
“唉這些日子來不知是不是風寒的緣故,腿腳愈來愈不方便,也不知還能照看這個家多久。”老夫人倚着他,輕嘆一聲,隨即回頭看了他一眼,眯眼一笑,“還好你這小子不知是開了那根筋,總算是懂了事。若是還像以前那般頑皮,我可真是放不下心來。”
陸哲靦腆一笑,心裏卻是有些心虛。
他依稀記得前身給周圍人所留下來的印象不算是太好,大體該是屬於不學無術,整日遊手好閒玩蛐蛐鬥雞的富家子弟。
但並不算是太過分,至少還是很怕孃親以及兩位兄長姐姐的,算是還可以挽救的類型。
所以他這一穿越,改變倒也不算是太過突然,但也很讓老夫人滿意,覺得這個最放心不下的小兒子總算是開了竅。
“對了,這幾日我去了那總商會,見了許多的大家族的年輕人,個個都是年輕俊傑,的確是不錯。”老夫人轉而又是提起,笑呵呵地說道,“我已經替你商量好了,有幾家正好有年紀相仿的小姐待字閨中。過些日子會有畫像送上門來,你親眼見一見,若是覺得不錯,婚事也可以早些定下來了。”
陸哲頓時一愣,趕忙擺手:“娘,這事不急”
雖然包辦婚姻的確是輕鬆,可他現在滿心思都是斬妖除魔的大事,怎麼可能會去考慮這些兒女私情
何況他現在這具身體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十六出頭
老夫人看他不情願,立刻便是輕輕呵斥了一聲:“你看看你,別人家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已經都有了一妻一妾,孩子都快有了,你不急我還替你急呢”
“咱們陸家又不是沒錢沒勢,你喜歡什麼樣的娘都能幫你找來”
陸哲也知她並非是真心生氣,趕忙嬉皮笑臉地附和說道:“娘,我這纔多大呀,你看看大哥,都過了三十了您也不幫忙張羅張羅”
說起大哥的婚事,老夫人頓時蹙起了眉頭,大約也是覺得爲難,又是嘆了口氣。
“你大哥那個木頭腦袋,腦子裏都是些練武和家業,根本沒考慮過這些事情,去年前年談的,全都沒了下落”
她搖了搖頭,笑罵了一聲:“你們呀,這一個個的都是讓我不省心還是倩兒好”
倩兒便是陸家二小姐陸倩,也是錦安城縣令的夫人,竟是三兄妹間最早成婚的一個
陸哲見這把火苗從自己轉移到了大哥身上,鬆了口氣,一邊嬉笑着扶着老夫人繼續往屋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