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也只有那個幕後主使者”
“你如果還想見到你的孩子,就把那個兇手的信息告訴我”
女鬼瞬間面目呆滯,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消息一樣。
隨後神色明顯黯淡了下來,也沒有像之前那般癲狂,只是口齒不清地含糊低語着。
“孩子好多蛇”
“蛇”陸哲重複了一遍。
“槐樹”
女鬼就好像是迴光返照了一般,一雙眼眸裏不再是原先那般猩紅,反而流露出幾分清醒的眼神,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兩人。
“槐樹”
這是之前就曾提到過的。
然而就在他打算繼續詢問的時候,卻是忽然注意到女鬼的腦袋無力地耷拉了下去,氣息終究消散。
“等等”
陸哲頓時錯愕至極,立刻擡起她的頭,然而她的眼睛已經緊緊閉上了,沒有半點的生氣。
他的手剛一鬆開,她的頭便繼續無力地朝一邊耷拉下去,就像失去了骨頭一樣。
“死了”
自己還沒從其口中得到真正有用的消息呢,怎麼就死了
“難道,孩子是她堅持活下來的最後一絲信念,孩子不見了,她也就無法堅持下去了”
“真是可惜”
他遺憾地嘆了一聲,眉頭緊皺。
目前爲止自己所得到的也就這麼少的可憐的訊息,極難從中去尋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他心思一轉,只能尋求借助外力的方式:“也只好去縣衙裏面找人幫忙,找尋線索了”
加上之前的槐樹,此次的木雕、蛇
這些都可以算是尋人的特徵。
下定了主意,他看了看眼前這已經死去的女鬼,自然是不願意這屍體一直留在這種地方的。
轉頭對姜盧吩咐道:“把她給悄悄埋葬到那邊的亂葬崗裏面,注意不要留下什麼痕跡,免得給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靈境世界裏同樣也有鬼怪組成的官府,萬一發現了這一出奇怪的命案,恐怕會有許多麻煩上門。
姜盧趕忙應下,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這具女鬼的屍體,確認她真的死了之後,方纔小心地解開繩子,拖着她的屍體去往亂葬崗埋葬。
“最終能給她留一個全屍,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陸哲暗自搖了搖頭,再次打開通往凡間的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面。
這一次待在靈境的時間比起以往都要短許多,所以回到現實之後,看了看天色還是接近中午的時候。
他此時也沒有別的閒心去等待了,直接便是帶上僕人前去了縣衙。
當他趕到縣衙後院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大哥陸清以及其他幾位道人們。
“大哥道長”
陸哲對着正在商議事情的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三弟”陸清有些意外地擡眼看着他,“你怎麼也來縣衙了”
陸哲答道:“其實我這次過來是受人所託,想要找一個人,或者說,也可能是一個地方。只是線索不多,所以想通過縣衙找尋一下。”
陸哲沉吟了一下,試着說道:“其實那位朋友只告訴了我一些可能的消息。首先是與蛇有關”
“蛇”
陸清想了想,翻起桌上的一本卷宗看了兩眼:“若說這蛇,最近最出名的應該便是之前一個村子裏鬧了蛇災的事情。”
“蛇災”陸哲忽然想起來,隱約記得之前大哥曾在無意間和自己提起過此事。
“不錯,那是個較爲偏僻的靠山小村子。本也不算是什麼大事,畢竟春夏之際山腳下蛇鼠蟲蟻本就頗多,加上此次也只死了幾人而已。”
“只是,報告上來之後,卻發現裏面有些蹊蹺”
陸清翻看了兩眼卷宗,將其遞交給陸哲。
這些卷宗雖然在縣衙裏算是機密文件,不過以陸家在此地的人脈以及縣令的關係,這些東西對他們本就不是祕密,可以隨意調閱。
陸哲接過來後目光先是大致地瀏覽了一遍內容,旋即意識到了什麼,着重停留在其中的幾行文字上。
陸清則是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不錯,目前看來,在這場蛇患裏遇害的只有一家人。全都是被毒蛇給咬傷至死,根據仵作的判斷,至少也有十幾條的劇毒的毒蛇”
“然而等村裏人發現異常想要去救人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毒蛇四散而逃,根本沒有留在村裏,立刻逃回了山上”
“看起來,更像是有人故意操縱的一般。“
而在陸清說着的時候,陸哲的目光也是繼續瀏覽着卷宗上的內容,發現了更多的巧合。
“死者共六人,都是一家人,祖孫三代全滅”
“而這一家人乃是世代做木雕爲生,因爲其手藝精湛,所以往往一個木雕便能賣出不錯的價格,養活一家老小不成問題”
誰知,突然就遭遇了這等天災。
“木雕”
陸哲用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低語着,目光凝重。
“莫非那個女鬼便是這一家人中被咬死的其中之一”
應該是了,最小的死者是一名嬰兒,還不足週歲,被發現時已經被毒蛇蟲蟻給蠶食得面目全非。
其餘家人也同樣是死狀悽慘,讓人不忍直視。
“這些都已經對上了”
他緩緩呼吸一口氣,只覺心中陣陣徹骨的寒意,爲幕後主使之人的冷血殘酷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旋即,他擡頭望向陸清:“另外還有一個線索,是很大的槐樹。大哥可知道”
“槐樹”
陸清聞言面色忽而變得有些奇怪,與一旁的正陽道人對視了一眼,似是確認了一下,方纔點點頭道。
“這我的確知道。而且,正好和正陽道人所要尋找的目標有關。”
“哦”
陸哲一愣,轉頭望向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