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親王的臉色，染了幾分蒼白。
他席地而坐，彷彿感覺不到胳膊上的疼痛般。
他怔怔地凝着龍鄲：“所以……就爲了這麼虛無的名分，便挑起了你心中的野心嗎？我安分守己一輩子，到頭來居然生了你這麼一個滿身都是反骨的兒子……”
“呵，天意弄人啊，是不是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你真的很想知道，這麼多年我爲何不將你娘提爲正妃嗎？”
龍鄲眼底滿是癲狂，他血淋漓的嘴巴鬆開誠親王的手臂，他歇斯底里地怒吼。
“我知道原因，這一切都是爲了一個女人。父王你一直都在心裏，爲着那個女人留出正妃的位置。可惜，無論是在陽間，還是將來你下了黃泉地獄，那女人都不會是你的。你癡心妄想了一輩子，對我娘殘忍了一輩子，到頭來你什麼都得不到。”
誠親王滿眼都是失望地看着龍鄲。
“龍鄲，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道，當年你孃親是因爲什麼進的我王府？”
龍鄲滿眼都是憤恨，看着誠親王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還能因爲什麼，自然是你將我娘當成了替身。因爲她也是鳳家女，你娶不了心裏的那個，就娶了我娘，讓我娘這麼多年，都做一個可憐至極的替身。”
誠親王悽然一笑，隨着他這一笑，他眼角皺起很多的細紋。
“替身？呵，你覺得她配嗎？當初，是她主動爬了我的牀，我是被她給算計了。我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被人算計……當時我想殺她的心都有了……事實證明，她也差一點被我殺死。”
“若不是那人爲她求情，若不是她最後，依附了那人，你娘根本就沒機會入我的王府，你也根本沒機會出生。”
龍鄲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你說的都不是真的，我不信……”
他一直都以爲，他娘是替身，可憐又淒涼。
這麼多年，苦苦愛着他父王，卻始終得不到父王的另眼相看。
所以，他一直都認爲，他孃親不能坐上正妃之位，他沒有成爲弟子，不是爲別人，只爲了那個女人。
他恨父王，更恨那個人，包括那人的兒子！
如今，父王卻告訴他，這一切全都是他孃親咎由自取，犯下錯誤獲得的惡果？
他怎能接受？
不，他不信，一點也不信。
誠親王甩了甩手臂上，還是流血的傷口。
“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無辜的女子入府，我都不可能會讓她當側妃那麼多年。她能有側妃的名分，已是我格外開恩了。”
“我恨她，阻礙了我追求摯愛的機會，若不是她，恐怕我和那人，還有那麼一絲可能的機會。呵……所以，一個側妃之位，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