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不飽穿不暖,還時常捱打挨凍。馮夫人的身上,這麼多年,被李秀娥打的,傷痕累累,遍體鱗傷。這常年遭毆打,身體也跟着不好了起來。今晚,李秀娥心情不好,便又打了馮夫人,馮夫人當即便吐了血。”圓荼跪在地上,顫着聲音,一句句的低聲說着。
四周寂靜極了,寂靜的猶如山雨欲來。
氣氛極其壓抑難捱,不少和尚的額頭都冒出了大喊。
住持更是整個身體都跟着顫抖,眼底的恐懼與不安越來越盛。
許多人大氣都不敢喘,因爲有一種無形的氣壓,正在一點點的向他們蔓延而來。
月千瀾坐在那裏,她眉眼依舊沉靜,甚至沉靜到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變化。
她的周身,猶如凝結成冰,一寸寸的冰寒包裹着她,令她眼底閃爍的光,都透着寒涼刺骨的冷意。
君墨淵擔憂月千瀾的情緒,他的手掌,始終都緊緊的攥着她的。
但她現在的神色,太過平靜了。
有時候太平靜,未必是一種好事。
“繼續說……”不知道過了多久,月千瀾的聲音緩緩傳來,沒有一絲的情緒與起伏。
圓荼只覺得冷意一層層的往他身上撲,他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他不敢不從,於是他哆嗦着聲音繼續說道。
“馮夫人吐了血,開始昏迷不醒。李秀娥明明知道馮夫人病情嚴重,可她卻視若不見,並沒有派人給馮夫人請大夫。李秀娥的打算,估計是覺得,馮夫人不會那麼容易死,所以她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裏吧。直到,明悟大師親自前去通知李秀娥,我們才知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來了佛寺。我們也才知道,原來太子妃的生母是馮夫人。”
“所以,我便聽從了她的命令,回去偷了她藏着的馮夫人的首飾,打算拿去王婆那裏栽贓陷害。誰知,我還沒拿那些首飾,就被太子妃身邊的婢女給逮了個正着。”
圓荼將這一切統統都推給了李秀娥,將自己說的非常無辜與無助。
玉珊在一旁聽着,連連冷笑。
她不待月千瀾吩咐,便擡起腳狠狠的踹向那圓荼的心口。
“我呸……你倒是會替自己脫罪啊……明明這一切,是你唆使李秀娥辦得,你卻將一切都推給了李秀娥?真是狡詐陰險,卑鄙無恥的小人……”
圓荼被玉珊踹的,心口巨疼。
他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玉珊。
猶如活見了鬼一眼:“你……你怎麼知道?”
玉珊微微挑眉,冷然一笑:“我怎麼知道?那是因爲你和李秀娥籌劃這一切時,我和石榴就躲在暗處聽着呢。你和李秀娥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一字不落。李秀娥想要殺了夫人,掩蓋一切真相,她是罪該萬死。可你也逃不掉一死,無論你是無辜與否,你覺得你還能活嗎?”
圓荼怔愣在那裏,玉珊的話,猶如一個棒槌,狠狠的砸在他的頭上。
他的腦袋在轟轟作響,他連忙搖頭,捂着疼痛的胸口,爬到住持那裏,抓住了住持的衣袍,低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