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猛然下沉，有一股莫名的惶恐，一點點的襲上心扉。
馮氏居然恨他？
她如今看着他的眸光，不再是從前的愛慕與敬仰。
她這一雙眼裏，如今盛滿的除了恨，就是恨。
月晟豐整個人都傻了，幾乎是呆立當場。
“馮氏，你恨我？你從前，不是很愛很愛我嗎？”
馮氏的一雙眼眸，冰冷至極，猶如一把把刀子似的，狠狠的朝着月晟豐射去。
她嗤笑一聲，臉上滿是嘲弄與譏諷。
“是啊，當年我是深深的愛着你，凡事都以你爲天不錯。無論你想幹什麼，我都全心支持你。你要娶沈氏，藉助沈家的力量，以此來幫助你的仕途更加順暢，我沒有二話，即使心裏難過至極，卻還強顏歡笑，替你操辦這件事。”
“我掏心掏肺的對你好，爲了這個月家好。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月晟豐，你居然還有臉問我，從前的事嗎？你怎麼能那麼不知廉恥？我馮家滿門被殺，你身爲我的夫君，非但沒有幫我替馮家伸冤，你居然還要在我心上捅刀子？”
“爲了不牽連到月家，你和沈氏聯手誣衊我與他人通、奸。當時，我早已懷孕兩個月，可是你絲毫不顧及夫妻之情，不顧及我肚子裏懷着的孩子。你狠心，將我送出月府，將我扔到了那佛寺自生自滅。”
“不但如此，你更是縱容沈氏對我下手，致使我那可憐的孩子，剛剛出生還沒睜眼看看這世界，便夭折了。月晟豐從那一刻起，我對你的愛，便全然消失了。我在佛寺，沒有一日不恨你，我恨不得親自將你挫骨揚灰，讓你魂飛魄散。”
月晟豐的身子，在劇烈的發抖。
他幾乎是用不敢置信的目光，一直愣愣的看着馮氏。
這樣的馮氏，他第一次見。
那眼裏閃過的狠厲，驚得月晟豐倒退幾步。
馮氏的一番指責與怒吼，讓他整個人都似乎墜入了無間地獄。
馮氏恨他，恨不得他立即去死。
她這麼恨他，又如何能替他求情？
噗通一聲，月晟豐的雙腿一軟，狠狠的跪在了地上。
完了，難道他真的要完了？
不……他真的不想死啊。
他明明可以有大好前途的啊，他的女兒都做了皇后啊，他明明可以帶領月家走上無上巔峯的啊。
他連忙膝行到馮氏面前，他伸出枯瘦的手掌，拉扯住了馮氏的衣襬。
“馮氏，我……我錯了，當年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竅，被那沈氏哄騙了我。當年那麼對你，我是豬油蒙了心啊，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沈氏啊……我本意是不想那麼做的啊，你畢竟是我的結髮妻子啊。我們年少相遇，相知，相愛，我怎麼會那麼狠心對你呢？”
“這一切都是沈氏蠱惑我做的啊，是她說，如果不將你趕出月府，恐怕馮家的仇家會來月府尋仇的。你也知道，你馮家一門被一夜滅口，沒有一個活着。我也是怕了，我也不想沾染這樣仇家啊。我也不想，月府步馮家的後塵啊。”
“我當年也是被逼無奈的，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馮氏你別恨我好不好？我們拋下一切，選擇重新開始可好？你去和月千瀾求情，讓她饒我一命，我畢竟是她的父親，她不能大逆不道要我的命啊……”
馮氏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匍匐跪地的月晟豐。
他這一刻，哪還有當年的高高在上，輕蔑自負？
他們的角色，彷彿剎那間互換了。
當年，她也曾這樣苦苦哀求他，可他是怎麼做的。
他神色沒有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