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帝君眉頭緊皺，不斷詢問着薛珧什麼。他面無表情的搖頭，最後甚至有些不耐煩，狠狠敲了一下桌子。
玉玄帝君勸說二人不要爭吵，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薛珧，轉過頭來掛上溫柔的笑容。他對着沈知風揮揮手，淡淡道：“芃羽，過來領取你應得的吧。”
沈知風從座位上緩緩移動過去，感覺自己就像是做夢一樣。她的作爲在最後一排，因此走上臺需要接受全場仙人的目光洗禮。
丹書上神和黎落上神還在關禁閉無法過來，其他仙人已經在臺子上站定，都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
她其實也不相信，自己的功德如何一下子變的這麼多，到現在爲止也沒有琢磨過來。
碧浮上神從後面超過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做的坦然一些，要不然大家都會懷疑你。”
“可我本來也很懷疑自己。”沈知風很認真的回答。
碧浮上神有些無奈，用扇子抵着腦袋，淡淡道：“不管如何，不要辜負了洙宇帝君的一片好心。”
就連他都看出來是洙宇帝君做的手腳，其他人也不傻肯定心知肚明。說好不要自己作弊，到頭來他光明正大的作弊！
想到這裏，沈知風狠狠瞪了薛珧一眼。
薛珧莫名其妙，用詢問的眼神望過來。
沈知風撇開頭，終於捱到臺子前。衆人的目光像是一把把利劍刺過來，她不能躲避，只能站在原地受着，在袖子裏偷偷攥拳。
這可比受罰還讓人難受。
玉玄帝君從墨染元君那邊緩緩走過來，掃視一圈八位仙人，最後步伐在沈知風面前停下。與衆人懷疑的目光不同，他的眼神溫柔，笑眯眯道：“不愧是我的徒兒，這麼快就重回巔峯，不枉費我悉心栽培。希望這不是曇花一現，而是永久保留。”
怎麼聽怎麼像話裏有話，沈知風只能咧着嘴尷尬的笑。如果再進行功德評選，自己就會露餡了。
玉玄帝君揹着手，對衆人道：“你們八個人不用參加明日的功德評選，暫時可以停止執行任務一天。”
八個人因爲難得的假期而笑起來，只有沈知風面容冷漠心事重重。
玉玄帝君眼神瞥向沈知風，接着道：“作爲第一名，可以比別人多提出一個要求，只要不過分我們就都會滿足。”
此花落下，沈知風眼眸猛然擡起來。她清楚這是玉玄帝君臨時增加，目的不明。她的腦袋瓜實在不想再去思考太多，轉頭望向薛珧：“那我想要向薛……洙宇帝君討一個說法。”
“哦？”玉玄帝君拖着下巴笑了笑，似乎她的說法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薛珧被突然點名，愣了一下。迎上沈知風認真的眼神，立刻猜測到什麼。他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點頭示意她問。
沈知風攥緊的手心裏都是汗，臉上卻保持冷靜，朗聲道：“我想知道我成爲第一名，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薛珧有些驚訝：“你就用這麼寶貴的機會問我這個問題？”
“我太好奇了！”沈知風認真道，“反正我也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就是好奇這個第一怎麼來的。在凡間的三天前，我的功德只有一百多萬，爲什麼短短三天就能升到四千多萬？”
是不是你作弊了？
最後一句話沈知風不敢問出口，眼神中說明了一切。
這個問題太犀利，把所有人的情緒都調動起來。他們比沈知風更好奇，甚至還抱着看熱鬧的心態。
自從天庭建立以來，功德如此高的時候也就只有芃羽最昌盛時期。如今落魄的沈知風，沒有人會相信她清白的得到這麼多。而敢在這麼多人面前質問帝君有沒有作弊的，也就只有沈知風一人。
薛珧抱着胸，饒有興致的盯着她的眼睛，歪頭道：“你是覺得這個問題在衆仙人面前問出來比較有面子嗎？”
“是我認爲你不會撒謊。”沈知風的目光灼灼，如同有火焰在燃燒，“你說過要坦坦蕩蕩，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
玉玄帝君聽到這句話，尷尬的咳嗽一聲。
要不是衆人都看着這邊，恐怕沈知風會說出更過分的話。
他們兩個的關係，玉玄帝君心裏清楚。他們兩個不說，他也就裝作不知道。反正天庭治罪的是帝君，違反規定沒有人能治得了他們。
薛珧冷冷的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轉身揮手。黑色的廣袖裏飛出金色的光芒，在天空中形成一道影像。
沈知風疑惑的望過去，發現影像中竟然是芃羽觀。無數的凡人從全國各地紛至沓來，就爲了進行一次祈福。門口排着長長的隊伍，人擠人熱鬧非凡。
突然之間多了這麼多人成爲信徒，沈知風甚至都覺得自己花了眼。她眼睛有些模糊，慌忙伸出手來揉，沒想到越是揉出現的霧氣越多。她眨眨眼睛，竟然有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就像是沉寂了許久的感覺突然從身體裏爆發出來。
沈知風明白，這次哭的不是自己，而是體內的芃羽上神。百年來的委屈總算是得以疏解，大概是也可以安息了吧。
衆仙人見到此情景也都是驚訝不已，明明前段時間門可羅雀的芃羽觀，突然之間變得門庭若市。不知道的，還以爲裏面是神仙顯靈了呢！
薛珧在衆人沒注意的時候湊過來一些，在沈知風耳邊輕聲道：“不作弊，不代表不宣傳。”
“是你做的？”沈知風有些不敢相信，前段時間還讓自己傷心的人，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溫柔。
薛珧點頭道：“現在，我是不是又變回你認識的薛珧了？”
他的聲音如同清晨的露水一般滴在耳邊，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慌忙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