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楚雲面紅耳赤這個樣子,傅英紅卻又咯咯嬌笑了起來。
“啊?我…有嗎?沒有吧?”
楚雲心下一慌,嘴巴里卻不承認。
“沒有才怪!你臉都紅了…”
傅英紅一邊這樣說着,一邊湊到楚雲身旁,突然伸出雙手挽住他的脖子,親暱的將臉蛋湊近他面前,用無比嫵媚的眼神望着他:“弟弟,你該不會是對姐姐想入非非了吧?”
聽到傅英紅這樣一說,楚雲的神識卻突然一震…
楚雲這才意識到,傅英紅的“病”應該是突然發作了!要不然,她也不會這樣主動的撩拔自己!
而且傅英紅在這個時候發作,她本人卻是無意識狀態,很顯然,她體內的陰邪之氣受到了那邪異之物的影響,併發生的連鎖反應,才導致她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來。
一想到這裏,楚雲忙深吸一口氣,壓制下那澎湃的心潮,然後伸手架住了傅英紅纏着自己脖子的雙臂,並主動岔開話題,對她說道:“紅姐,咱們還是辦正事吧!”
傅英紅還尚有幾分理智存在,她只得悻悻然的收回了雙手,卻又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衝楚雲嘟囔了一聲。“弟弟,你真是有些掃興哦!”
“紅姐,我覺得,咱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楚雲卻這樣說道。
“那好吧!”
傅英紅有些心不在焉的迴應了一句:“你說咋辦就咋辦…”
“紅姐,你…還好吧?”
楚雲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這樣問傅英紅道。
“我很好啊!”
傅英紅馬上這樣回答了一句,然後問楚雲:“弟弟,你不是說要辦正事嘛?”
“喔,是啊!是啊!”
楚雲忙點點頭,問傅英紅說道:“紅姐,現在你可以帶我到你臥室去了吧?”
“可以!”
傅英紅點了點頭,對楚雲說道:“跟我來吧…”
說完這話,傅英紅便轉過身去,帶着楚雲朝二樓上走去。
楚雲跟在傅英紅身後,突然發現她走路的姿勢,突然變得有些特別,纖腰微微的扭動,很有風情萬種的韻味,讓他忍不住有些獸血沸騰…
不過,楚雲立即想到,傅英紅此時陷入了“病發”狀態,纔會出現這樣異常的舉動,只是她沒意識到而已。
於是楚雲忙凝神聚氣,強行壓制下心中那股心猿意馬,然後跟隨着傅英紅,走進了她的臥室裏。
傅英紅的臥室佈置得很素雅,牆邊放着一個書畫櫃,還有椅子,茶几,衣物櫃等…各種用具皆是古色古香,就連牀也是古典的紅木八軸大牀,上面鋪着素色的被單和毯子,看上去很特別,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不過,楚雲卻感應到,在這淡淡的香氣中,隱約藏着一抹古怪的煞氣!
楚雲立即運起神念追循起來,他的目光,很快就集中到了那個書畫櫃上。
那書畫櫃上,放置着一副卷軸,用黑綢緞套包着…
楚雲目光一凝滯,因爲那抹古怪的煞氣,就從那副卷軸透出來,還帶着一種陰寒之氣。
於是楚雲忙走到了那書畫櫃旁,盯着那副卷軸,然後問傅英紅道:“紅姐,這副是卷軸畫吧?”
“是啊!”傅英紅點點頭。
“那你能打開來,給我看看嗎?”
楚雲又這樣問傅英紅道。
“當然可以!”
傅英紅應了一聲,然後她主動走上前去,從書畫櫃上取下了那副卷軸畫。
取下卷軸畫以後,傅英紅小心翼翼的將其往旁邊的書桌放下,然後纔對楚雲說道:“這副畫,可是唐代的真品,迄今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爲了避免被氧化和破損,所以必須得輕輕打開!”
一邊說着,傅英紅一邊動手,將套在外邊的那層黑綢緞解開,裏面竟然還有一層紅綢緞包裹着。
傅英紅又小心翼翼的解開了紅綢緞,裏面竟然還有一層白綢緞…
解開了那層白綢緞以後,傅英紅纔將裏面那副卷軸畫取了出來。
傅英紅將那幅卷軸畫放置書桌上,慢慢的將畫卷展開…
楚雲終於看清楚,這副畫上並不是古典仕女圖,而是一名身披紅綢,頭戴道冠的女道士!
而且這女道士的畫像,以古代的畫筆描成,其容貌精緻美麗,身材婀娜,站在一株梅花樹下,其色澤豔麗,線條圓潤精細,雖然看上去沒有西方的油畫那麼真實,但是卻極有大華文明的古典韻味。
尤其是那女道士的雙眸,不但楚楚動人,還透着一種難以形容的幽怨,格外的傳神。
在女道士畫像左側上方,還題着幾行字…
楚雲湊上前仔細一看,上面寫着的是兩句詩:明月照幽隙,清風開短襟!
“唔…這…難道是晚唐才女魚玄機的畫像!”
“是啊!弟弟,你也認出她來了?”
旁邊的傅英紅這樣問楚雲道。
“一開始我並不確定是她的畫像,但是看到這兩句詩以後,我才意識到她應該就是魚玄機!”
楚雲這樣解釋道:“魚玄機是晚唐著名的才女,但是卻不入正史,我以前在大學時,看過關於她的野史,見過她寫的這首詩,尤其是明月照幽隙,清風開短襟這兩句,據說是她臨死前的心聲…”
“嗯…你說得沒錯!這確實就晚唐才女魚玄機的畫像!”
傅英紅點點頭,說道:“魚玄機是一位很有才情的奇女子,不但聰慧機敏,文思超羣,還長得絕色傾城,豔名動長安!”
說到這裏,傅英紅卻又嘆息一聲:“可惜啊,自古紅顏多薄命,魚玄機也不例外,才活了二十七歲,就死了…”
“是啊!聽說她生前被男人所負,還死得還挺悲慘的…”
楚雲點了點頭,他大概瞭解過魚玄機的生平,對於這位晚唐著名才女的生平遭遇,也是頗感到唏噓。
魚玄機,晚唐詩人,長安人。初名魚幼微,字蕙蘭。
唐懿宗(鹹通)中,經溫庭筠的介紹牽線,魚玄機爲補闕李億之妾,但是李億之妻裴氏卻不能容她。
迫於裴家的權勢地位,幾日之後,李億送魚幼薇去了京郊的咸宜觀出家當女道士,並許諾下三年爲期,讓她暫且等待。
但是後來李億卻離開長安城,攜妻到外地爲官,也將魚幼微徹底拋棄。
飽受感情打擊的魚幼微,性情大變,更名爲魚玄機。
改名中間後,魚玄機讓侍女綠翹在觀外佈滿銅鏽的門上,貼上了一張紅色花箋告示,大概的意思就是邀請長安城的各路才子,到道觀談論詩歌。
實際上,這張告示的真正含義,稍微有才華的文人騷客都能懂…
從此,長安城中,再無魚幼薇。
很快,不出幾天的時間,原本清冷的咸宜觀,就變得熱鬧起來。魚玄機的豔名也由此展開…
魚玄機也徹底的放飛了自我,不但日日忙於與這些文人雅士飲酒論詞,登山抒懷,而且只要她興之所致,就會將人留下宿於她的紅鸞帳中。
後來,魚玄機遇到了一名叫陳韙的樂師,由於此人長得頗像李億,因此魚玄機對他格外傾心,與他談笑風生,撫琴吹簫,芙蓉帳暖。
但是陳韙卻負了心,與魚玄機的侍女綠翹勾在了一起…
魚玄機得知以後憤怒非常,將綠翹活活打死,偷偷埋葬,卻被人發現!
也正因爲這樁命案,魚玄機被曾經暗戀過她,卻又沒被她看上的京兆尹溫璋,以打死婢女之罪名處死,一代才女香消玉隕。
“是啊,魚玄機的命運,確實挺悲慘的,一代才女,真是可惜了…”
傅英紅也知道魚玄機的生平,同樣感慨不已。
“這副魚玄機畫像,人物精美傳神,並且畫功出色,想必是極爲用心之作啊!”
楚雲一邊看着這幅魚玄機的畫像,一邊這樣說道。
“確實是極爲用心之作,據說其作者,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才完成這幅畫作呢!”傅英紅這樣說道。
“十年才畫成!那這幅畫可不一般啊!”
楚雲聞言一驚,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便這樣問傅英紅道。“紅姐,這幅畫的作者是誰呀?”
“是一位十分傾慕魚玄機的晚唐畫師,據說他是晚唐畫家王朏的弟子,但具體是誰,卻沒在畫像上留下姓名。”
傅英紅這樣說着,又道:“所以,這魚玄機的畫像,算是一幅晚唐無名氏作品吧!”
“噢!花費了十年時間才完成的畫作,卻沒留下自己的題名,還真是…很罕見啊!”
楚雲忍不住這樣嘀咕道。
“是啊!我也一直覺得很奇怪,也許那位無名畫師,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其他別的原因吧…”傅英紅也這樣說道。
聽到傅英紅這麼一說,楚雲心下更感到奇怪,因爲這確實不太符合常理。
於是楚雲心下一動,凝聚神念,仔細的觀察着這幅魚玄機畫像…
突然,楚雲感覺到魚玄機畫像的雙眸裏,迸發出一抹綠芒!
這抹綠芒卻一閃而逝,但是楚雲卻能感應到,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煞氣,還包含哀怨,思念,不甘,憤怒…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
楚雲心下一驚,忙收回了神念,因爲他感覺這幅畫,有一種如同黑洞般的魔力,自己的心神,差點就被攝吸進去!
“畫中帶煞!還能吸魂攝魄!這幅畫太古怪了…”
楚雲心裏這樣想着,然後問傅英紅道:“紅姐,這幅畫,你是怎麼得到的?”
“哦,是劉少傑送給我的!”傅英紅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