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期望中卻又不太可能的答案，沈越擡頭望向非晚，眼神閃過幾分震驚。
她居然會承認？
但他竟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這說明她沒有變，還在掌控之中。
同樣震驚的還有林老師，她沒想到非晚會直接承認。
全場鴉雀無聲，少女卻不急不緩地走到林老師桌旁。
“想知道我怎麼有答案的嗎？”
她對上林老師的眼睛，林老師眼裏寫滿了厭惡。
非晚並不在意，而是拿過她桌上的空白試卷，將答題卡放在一旁，一一比對。
“第一道題，選D。”
她拿起筆勾了一下選項，
“爲什麼？”
雖是提問，但她一筆一劃地在空白地方寫下了過程。
從選擇題的第一題到最後一題，連參考答案給出的只有正確的選項，非晚卻無一例外地答出了具體的步驟。
林老師的眼神也逐漸從厭惡轉爲不可置信。
思路清晰，絕對是她一步一步推出來的，如果只是靠着答案，是無法有具體思路的。
那一刻，她竟爲自己方纔的行爲，感到了一絲愧疚，甚至後悔。
這麼說……那剛剛進校的成績纔是時非晚的真實實力。
而她竟這麼就放任了一個能夠爲班級爭榮譽的學生轉去其他班？
不，
這一切還要怪時非晚之前的表現，雖然不知道時非晚有什麼目的，但現在露這一手，無疑是在諷刺她。
林老師恨得牙癢癢，卻又說不出什麼反駁她的話，之前斬釘截鐵說她作弊的事情就成了一個笑話。
少女並未止步於選擇題，後來的題也在紙上安靜地寫着。
不是第一次做，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不少。
基本上不需要去思考，落筆就是答案。
她提筆寫字的身姿落於沈越眼裏，他離非晚最近，能夠看到那雙眸子中溢着的認真之意，陽光撒在她側顏上，勾勒出美好輪廓。
這是那個記憶中的時非晚，在違揹他之前，她對於學習常常是喜歡的，因爲好像這就是她值得驕傲的地方，不用擔心被他人比下。
他知道，因爲從小的出身，她對着他人時常是懷着自卑，所以他纔可以輕易地走進她的心。
哪怕他是抱着看她一眼，就能夠找到以前的婉婉的心態。
他討厭她自卑敏感的心，因爲這些從來不會出現在婉婉身上，但又恰恰因此，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掌控住她的悲歡喜樂。
他甚至希望她變得自信一點，
這樣就可以跟婉婉更像了。
但這一刻真的到來，他驚慌地發覺，這個她離婉婉越來越遠。
她的自信與婉婉不同，而且好像就是獨屬於時非晚的自信。
安靜又張揚。
明明就是如此安靜地寫下答案，落筆的“沙沙”聲清晰可聞，是一種很特別的氣質。
如果說之前還是懷疑，
現在幾乎就是肯定，
時非晚，不再會被他影響了。
他心底竟然有一個瘋狂的想法，他既然失去了婉婉，而時非晚或許是上天送給他的又一份禮物。
所以時非晚之前纔會愛上他。
如果她對他沒有感情，之前又怎麼會學着婉婉的模樣，和他說話。
正因爲喜歡，所以……纔會改變自己的吧？
直到一個聲音纔將沈越徹徹底底拉回了現實。
“你們還需要證明嗎？一羣人欺負一個小姑娘多丟臉？”
顧知瀾開口打破了這片平靜。
非晚正寫着，筆下一頓，無所謂地一笑：“他們要證明，我就給他們看唄。”
兩人就像是商量好似的，極爲默契，一唱一和，讓所有提出質疑的人臉色都難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