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歸原主。”
非晚遞給他一個盒子。
沈越沒有去接。
他就算不知道里面是什麼，但他隱隱覺得，如果接過這個，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想到他看到兩人親暱舉動的場景，
沈越聲音有些苦澀，
“可以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嗎？”
原本並不重視的替代品，卻漸漸取代了心中重要的人。
時非晚不斷靠近他，他只要輕輕朝她走一步，就可以得到她。
而他只是一直在邊緣試探，將其看作玩物的心態，不斷安慰自己他會對她好不過是因爲婉婉而已。
“你覺得呢？”
非晚不答反問，
“如果我還是以前的模樣，你會喜歡我嗎？”
沈越有那一瞬間的猶豫。
非晚笑了。
沈越連忙道：“會。”
“不，你不會，你甚至都不喜歡時凝婉，你只喜歡你自己，從小到大被叫做“學霸”，品學兼優，所有人眼裏的優秀學生。一旦有人比你更耀眼，你就想要征服而已，這樣可以讓你看起來更厲害。”
非晚扯了扯脣，言語之間不留餘地，讓人臉上無光。
“以前的時非晚不依你，自暴自棄，所以你覺得這種弱者，不配得到你的喜歡，可至始至終都沒有意識到是你的原因。”
沈越手指驟然收緊，捏得手指發白，與其臉上的蒼白相稱。
不知是非晚的話太過讓人難堪，還是戳中了他內心深處的想法，讓他無所遁形。
“但是你之前做了這麼多，怎麼可能就不喜歡了？”
沈越沒有去反思，而是沉聲質問着。
是質問，更多的是無能爲力。
他從頭到尾都不認爲是自己的錯，而且在想，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不喜歡了？
所有人都知道非晚喜歡他。
時家父母是這麼認爲的。
這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所有人都覺得時非晚還喜歡他，這些改變都是爲了他，只要再哄哄，就可以了。
他現在決定改變了，放棄自己的婉婉，爲她在心裏留一個位置。
哪怕她好幾次否認，他也執着認爲那不過是藉口而已。
現在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開什麼玩笑？
“喜歡呀……”
少女輕柔的嗓音讓沈越心中一顫，只是下一刻聲音卻冷了起來。
“那是以前，現在不喜歡，很奇怪麼？”
非晚強行將盒子塞在他手中，“做錯了事改了很正常，總不能一條道走到黑，雖然確實有人死不悔改。”
她那後半句話在暗指誰很明顯。
“我改了。”
沈越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慌張。
“改了？”非晚上下打量着他，沒有反駁而是笑眯眯問道：“聽說你瞭解我，那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
“糖。”
得到這個答案，非晚預料之中。
“那我已經把“喜歡”還給你了。”
沈越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直到少女沒有任何留戀地離開，他打開了那個盒子。
裏面躺着許多顆糖。
擺的整整齊齊，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盒子的主人曾經有多麼珍視。
那是他每一次送給她的糖。
因爲婉婉喜歡糖，
所以在他還沒厭煩她之前，他就許多次送她糖。
這一切都擺在他眼前，沈越不可能不知道非晚是什麼意思。
直到後來……
他知道了那個少女其實不喜歡喫糖，
只是因爲送的那個人，才裝作喜歡的樣子。
而他……
卻將這份喜歡輕易踐踏，直至消失在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