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街道似是搜尋着什麼，終究將眼神停留在了一家鋪子上。
顧若昭眉宇微動，他欲言又止。
“陛下……”
非晚被他這一喚，歪頭看他，笑道：“你又忘了？”
顧若昭神色微怔，看她一眼，旋即嘴角輕勾：
“阿晚。”
非晚在出宮前囑咐他們二人就裝爲姐妹，顧若昭比非晚高，非晚就勉強委屈自己當這妹妹。
雖說歲數上來看……
顧若昭確實比她年長，但這樣做，難免有些不合規矩。
非晚卻不在乎這些，
只是……
他那宛若一泓清泉般清冽的嗓音，這般輕輕地喚她“阿晚”，
若是旁人只覺是姐妹情深，可非晚卻莫名心上一動。
她拋開這些不想，朝那鋪子望去。
“我知道你想問我爲什麼在這裏，其實很簡單……”
她朝他綻開一個笑容，打消他的顧慮：“我就是想來這裏買糕點呀。”
“爲什麼……”
爲什麼偏偏挑這家？
顧若昭眼眸閃爍了些許，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君心難測，他不該多問。
非晚脣角卻勾起一抹笑意，
“因爲……你每月常來，所以我就想着定是這家的糕點鋪子做的點心有什麼過人之處。”
顧若昭擡眸。
似是不敢相信她就是這麼直接地說了出來。
若是懷疑他，怎麼會……如此坦蕩？
她的笑顏卻驀地闖入他的眼中，聲音溫柔：
“所以……你究竟是喜歡哪家的桂花糕？”
顧若昭眸光微漣，
似是在思考着什麼，直到女子輕輕拽着他衣角。
他睫羽輕垂，彎眼笑了笑。
“都喜歡。”
……
自從非晚買完糕點後，非晚還在宮外閒逛了些許時間。
夕陽西下，直至殘陽佔據了天邊的一半，非晚才停止這漫無目的的閒逛。
臨江的樓宇不多，但京城有一處的江畔旁卻坐落着一座極爲華美的建築，等非晚抵達此處時，那邊已早早亮起了燈籠。
暗淡的江岸似乎因此被點亮，與這波光粼粼的水面相映照，倒有一番別樣的風景。
這座樓宇燈火通明，亦有靡靡之音伴着這脂粉飄了出來，惹得來往之人沉醉。
門口站着一位樣貌上佳的男子，他看着來了客人。
男子走上前去，他搖着扇子，嫵媚風情滿含於眉目之間。
“兩位客人，怎麼安排？是大廳還是樓上雅間？”
顧若昭淡淡瞥了一眼那說話的男子，又將目光落在身側的女子身上：
“這就是你所說的……好地方？”
非晚轉頭，莫名有些心虛，她咳了一聲應道：“阿姐，確實是如此，但我這是專程來此。”
這裏不便細說，非晚說得很隱晦。
誰料他們這說話的功夫，他們眼前的男子聽到非晚的話，忽然捂嘴一笑。
“一看就是爲了凌蕪公子特地來此，客人您是聽說了凌蕪公子今日要現身撫琴吧？平日裏……客人們千金都難見他一面呢。”
他還加了一句：“樓上看得更清楚些，二位不如選擇上樓？”
聞言，非晚睜大了眸。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她這正當目的也變得不正當了。
顧若昭望向非晚，他牽起非晚，一字一句道：
“阿晚，既然你專程而來，那就……一間雅間。”
他脣邊仿若噙着一抹笑意，
只是這笑落在非晚眼裏，
讓她覺得周圍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非晚覺得自己最大的錯誤，
就是沒在合適的時機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