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顧若昭卻變了，大概是因爲她這段時間的努力，讓他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觀。
她如今對待顧若昭是無比信任，幾乎是毫無保留。
君臣相敬，纔是顧若昭最期望看見的。
但是他這樣……
非晚很難不多想。
非晚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地看向他：
“因爲……”
本來經過深思熟慮想要說出的話，卻又被他的低笑聲打斷了。
“如果阿晚再不行動，他可要被其他人搶走了。”
一曲終了，能夠與凌蕪見面的機會並不是由他們所出銀兩來決定，而是作畫一幅交到凌蕪手中，由凌蕪自行決定。
雅間內備有紙筆，只待他們動筆。
顧若昭竟然真的放任她去找凌蕪公子……
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啊。
非晚原本拿起了筆，卻又放下了。
她看向顧若昭，目光又回到桌面上的紙：
“我似乎從未見過你作畫……”
顧若昭聽出她的言外之意，他無奈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而是用行動表示了他的意思。
非晚這是第一次見到顧若昭作畫，他低垂着眉眼，在紙上勾勒着事物的輪廓。
一筆一劃，極爲認真。
只是……
這畫上的花葉與凌蕪古琴上的花紋勉強沾得上邊。
他停下筆，待墨跡乾涸，喚來門外的人將這這幅畫送了過去。
只是他一轉過身，就看見非晚複雜的眼神。
“許久未動筆，生疏了。”
顧若昭笑。
“而且阿晚……不也清楚，無論畫得如何，你都知道他的選擇麼？”
這人就這麼拆穿她了。
顧若昭從來沒有得到任何情報，這一次卻敏銳地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猜出了大概，不但如此的是，他還很配合她。
顧若昭勾了脣角，回答了她的問題。
“接下來只要靜等魚兒上鉤就好。”
……
“我記得……你以前都不怎麼喜歡喝茶？”
凌蕪還未到來，非晚就先被顧若昭吸引了目光。
顧若昭爲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察覺到她的目光，他輕輕笑了笑，還爲她倒了一杯。
雖說她也無聊，但是……
記得顧若昭之前來宮內與她論事，都是很少飲茶。
怎麼這次？
對此，顧若昭頓了頓，卻只是回了一個詞。
“燥熱。”
這裏吵鬧了些許，對喜靜的顧若昭來說，或許的確不適合他。
再加上夏日有些悶熱，顧若昭不曾來過此地，不習慣實屬正常。
非晚想通了之後便不再追問，而是看着下面的表演，開始思考之後與凌蕪公子的見面。
她故意放出出宮的消息，以及在外暴露的行蹤。
如果消息屬實……那麼一開始就奔着她去的。
所以……她該怎樣應對以及套出話來呢？
……
那個……凌蕪，到時候是會刻意去討好她吧？
顧若昭目光一頓，原本看着杯中的茶水，卻不知爲何將目光放在了那個人身上。
聰明如他，
他猜到了她的計劃。
身爲臣子，他迎合着她的行動。
他分明知曉這些不過是計劃，她不會真的投入進去。
他卻還是帶了些私心，不想看見她與其餘人走得太近。
與其說是燥熱，不如說是……煩躁。
顧若昭低垂着眸，將茶一飲而盡，他收攏了手指，輕輕捏緊茶杯。
哪怕之後她與凌蕪的相處只會是作戲……
果然……還是沒辦法，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