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掌印卻裝糊塗：“這奴才就不知了……奴才不敢隨意揣摩主子心思。”
非晚冷笑，不打算同他虛與委蛇：“本宮聽聞你在宮中似乎頗有威信，那些宮女太監可是聽你任意差遣。”
此言一出，王掌印立刻跪下。
“皇后娘娘這是誤會奴才了，奴才不過是奉聖命管教罷了，哪有任意差遣的膽子。”
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了出去，還搬出來蕭衡，這哪裏是辯解，分明是威脅。
非晚若是質疑，便是對蕭衡的決定不滿。
非晚打量着王掌印，笑了一下。
這人，還真是仗着蕭衡的寵信，以爲自己不敢動他。
她現在當然可以處罰他，但難免會惹蕭衡不快。
即使非晚身爲蕭衡心中的白月光，但是王掌印與蕭衡自身利益相連，除非危及到蕭衡自身，否則蕭衡不會對他動手。
非晚在打量王掌印的同時，王掌印此時也在斂眸深思。
這個皇后，並不像傳聞那般溫和。
真以爲自己得了陛下的寵愛，殊不知一切都被瞞在鼓裏。
深受蕭衡信任的王掌印這些年別說是宮中奴婢，連妃嬪見了他都得敬他三分，如今因這個空有皇后之名的非晚而下跪，王掌印心中不平。
然而蕭衡吩咐過任何人都不得在非晚面前透露消息，王掌印只能忍下。
王掌印的不服氣在非晚面前表現得清清楚楚，非晚手指輕撫了一下茶杯，她起身略過他朝門外走去。
對付這種人，非晚有辦法整治。
“這百花宴，本宮雖是初次籌備，但本宮看王掌印不能過多操勞，就不勞王掌印費心了。”
果然，王掌印一改之前的沉穩，而是急着回道：“陛下吩咐奴才協助皇后娘娘，奴才怎樣倒無妨，但不能讓皇后娘娘勞累。”
非晚發出一聲嗤笑：“是嗎？”
非晚懶懶瞥了他一眼：“王掌印真想替本宮分憂，那百花宴戲班一事就交由你負責，你們身份相近，想必能做到商酌融洽。”
身份相近，怎麼相近？
都是做奴才的，身份同樣低微。
王掌印聽出了弦外之音，他對非晚恨的牙癢癢，卻也只能賠着笑臉遵命。
惜弱跟着非晚身邊，一直屏氣凝神，生怕驚擾了非晚。
方纔非晚發怒的模樣，是她從未見過的。
惜弱同樣不解，公主爲何要對蕭衡身邊的紅人如此冷淡，此次一行，竟然不是商討百花宴事項，而是公主單方面發難。
惜弱小心翼翼觀察着非晚的神色，見非晚恢復如初，這纔將自己的疑惑不解問了出來。
非晚攤了攤手：“很簡單，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惜弱瞪大雙眸：“啊……？”
非晚忍不住笑出聲來，她不再逗弄她。
非晚雖是故意存着激怒之心，但並非莽撞之舉，她就是要讓王掌印討厭她。
她將百花宴籌備之事全攬過來，王掌印沒有油水可撈，定對她心生不滿。
非晚更是最後以羞辱的方式將戲班之事交由他處理，王掌印對她的恨更是多了幾分。
她這麼輕易行事，王掌印越發放鬆警惕。
王掌印這麼多年從中獲利的事情做多了，這一次絕對不會放過。
百花宴要請戲班來宮中，可這戲班的選取，戲臺的搭建……這些地方越繁雜，其中能動手腳的地方就越多。
一旦出了錯，這個錯誤危及到蕭衡，王掌印在蕭衡心中的信任還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