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陌倒着桌子上的水,喝了一杯又杯,用腹語跟玉自寒說道,“帶着我一起。”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是玉自寒聽懂了,無聲地抿着杯子裏的酒。
偌大的桌子中,大家默不作聲的低頭喫飯,氣氛異常古怪。
司若雨眨着閃亮如同水晶的雙眸,朝旁邊面無表情的獨孤澈,位置挪了挪,兩個人離得更近了。
放下桌在的手,怯生生的拉着獨孤澈的袖子,甜甜笑道,“澈,你們去不落森林,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嗎”雙眸期待的望着獨孤澈,手卻一直拉着他的袖子沒有放下。
蘇北陌擡頭看了一眼,看到二樓樓梯口一道白色人影時,眨了眨眼。
感覺到那拉着他衣服的手,心裏一股煩躁之感,壓着厭煩道,“好。”說完,餘光撇了一下二樓的身影,看着她站在那一動不動,握着水杯骨節分明的手,此時微微顫抖着,心慌到不行。
彷彿做錯了什麼事,被抓到的羞惱般。
玉自寒眸光微垂,似笑非笑地看着獨孤澈,他真想用全力把這男人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面裝着些什麼玩意兒。
他們都注意到了,更何況是一直提心吊膽的司無寐,此時他覺得面前的飯菜一點都不香了,背後的冷汗不停的流下來。
“唔,真的麼謝謝,我很開心。”司若雨紅着臉,頭支撐在獨孤澈的胳膊上,而獨孤澈沒有任何反應,獨自在那喝着茶。
“啪”玉自寒手裏的酒杯碎裂,見其他幾人看他,有些無奈地聳聳肩,“不好意思,喝的有點多,力道沒掌握好。”
何止沒掌握好力道,剛纔他差點想提醒他,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這些全部都被楚瀟瀟看見了。
南宮烈已經徹底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王爺他在幹嘛
“那什麼時候出發”司若雨好像沒有察覺到飯桌上詭異的氣氛,開心的問着獨孤澈,要笑容有多燦爛就有多燦爛。
只見獨孤澈轉頭突然對司若雨,微微一笑,綠色寶石的眸子裏蒙上淡淡的溫柔,柔聲道,“喫完午膳休息一會就去。”
司若雨看到他的笑容,一時間愣在那,臉瞬間更紅了,心都快跳出來了。
蘇北陌一直低着頭喫飯,眼底殺意在深處一閃而過。
而此時鈴鐺聲音響起,只見一身白衣裙裾上繡着粉色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頭扎雙鬢,黃色的髮帶若隱若現,銀色的鈴鐺搖晃在半空。
楚瀟瀟微眯着眼,略顯蒼白的臉色並未減一分姿色,純淨靈動好像妖精下塵。
南宮烈猛然回神,驚歎的看着楚瀟瀟,沒想到扎着兩條髮帶,竟然如此驚豔。
隨着楚瀟瀟的接近,鈴鐺“叮鈴”的響,獨孤澈半垂着眸,彷彿沒感覺到一般,也沒有讓司若雨把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拿開,只是靜靜地坐在那。
“叮鈴叮鈴”悅耳的聲音從雙鬢飄帶鈴鐺上傳出,身影坐在了獨孤澈的對面。
獨孤澈餘光撇到,眼裏閃過眷戀,但也並未說話。
彷彿沒看到司若雨的手一般,拿着放在桌子上未動的碗筷吃了起來,雙眼無視衆人,好像他們與自己無任何影響一般。
玉自寒緩緩的揮動着扇子,伸手把面前的一盤紅燒肉端在她面前。
聞着紅燒肉的味道,突然覺得有些噁心,臉色比剛纔還要蒼白,鼻尖一酸,想嘔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看到他這種神色,玉自寒慌忙把盤子離她遠遠的,端了一杯茶水放在她面前。
楚瀟瀟壓下心裏的噁心,端起眼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才覺得稍微好一些。
一直注意着楚瀟瀟的獨孤澈,臉色一變,滿臉擔憂,想要起身,卻被身邊的手拉住。
轉念一想,又坐在原座位沒有動。
“楚姐姐,看你臉色蒼白,是不是這紅燒肉不對你胃口,要不你嚐嚐這個杏仁佛手。”司若雨剛端起杏仁佛手就被蘇北陌攔了下去。
“她不愛喫。”
司若雨見被攔了下來,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的瞪着蘇北陌。
“還想不想喫不想喫這些菜,回頭煮點粥給你喝”完全漠視司若雨,蘇北陌關心的看着楚瀟瀟,輕聲說道。
楚瀟瀟搖了搖頭,小聲地說道,“出發的時候喊我就行。”話落,起身回到房間。
剛回到房間,忍無可忍的嘔吐感席捲而來,不多時,乾嘔地聲音傳來。
看着楚瀟瀟蒼白的神色,獨孤澈跟着她走向二樓的雅間,身形還在門口,就聽到楚瀟瀟不停乾嘔地聲音,擔心到不行。
“怎麼了”立刻推開門,獨孤澈看着清冷她小臉,滿臉擔憂,小傢伙這幾天臉色好差,眼睛還紅紅的,看得他揪心的要命。
“沒什麼。”楚瀟瀟不在意地笑笑,鼻尖一酸,又幹嘔了起來。
獨孤澈找來清水給她漱口,反而被楚瀟瀟推開,自己找來清水漱口,自己走到牀榻上蜷着。
從頭到尾沒有看獨孤澈一眼,那全身散發着冰冷,彷彿無情無心般。
“啪。”手裏的杯子破碎,絲絲鮮血流了出來,而就在他起身之際,一道白色閃電般的身影快速衝了進來。
吱吱吱,累死本獸了,日夜不停的跑了幾千裏,終於帶回了靈水。
不行,它要好好大睡幾天,才能緩過神。
楚瀟瀟滿眼驚喜的抱起雪球,此時的雪球皮毛哪裏還是白色,全部成了灰色,髒兮兮的。
從懷裏掏出三個瓷瓶,丟給它,揉了揉它的小腦袋,輕聲說道,“辛苦你了。”
隨即把它脖子上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拿下來,放在手心中,如同珍寶一般。
被漠視的獨孤澈見此,眼睛眯了眯,走上前幾步,提起雪球,冷聲問道,“你去做什麼了”身上的寒意讓雪球猛打了個寒顫。
未等雪球反應,就被一個白玉手抱了下來,放到袖子中,“獨孤澈,它是我的寵物,難道它去哪還要跟你彙報嗎”
彷彿看陌生人一般看着他,冷聲說道,“請你出去,我要休息。”
說完,轉身躺在牀榻上,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