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夫人,大小姐擦了藥後已經好多了。”
葉國公長舒了一口氣。
大夫人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
秋姨娘還是心存疑慮。
“老爺,妾身也略懂醫術,可否讓我去瞧瞧卿顏現在如何了”
葉國公剛想要說什麼,話卻被大夫人給接了過去。
“顏兒現在只要多做休息即可,不勞你費心了。”
秋姨娘狠狠地看了一眼大夫人,兩個女人之間風雲暗涌。
大夫人遇上女兒的安危問題,絲毫不退讓。
秋姨娘壓着心中的憤懣,強笑着說道。
“既然大姐都這麼說了,那我以後再來看也是可以的。”
說完,她便帶着葉蔓菁一起離開了竹苑。
葉國公也沒有多做停留,對竹苑的婢女囑咐了幾句後,便轉身走了。
唯獨留下大夫人,看着葉卿顏所居的屋子,臉上的愁容又加深了幾許。
夜裏,春喜幫着葉卿顏擦過一遍藥後便離開了屋子。
因此,她並不知道後半夜葉卿顏溜出了竹苑。
第二日,約莫到了正午時分,國公府請來的大師領着弟子來到了府中。
“小姐、小姐,驅邪的大師來了,老爺說了,所有人都要到前院去呢。”
春喜伺候着葉卿顏更衣,神色非常緊張。
葉卿顏表現的十分輕鬆,昨天她出疹子的事兒應該整個國公府的人都知道了。
按照秋姨娘的計劃,她還會被那“大師”當作邪物。
想到前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又是“天煞孤星”,又是被惡鬼纏身的,那時的恐懼,可想而知。
國公府的前院,所有人都齊齊地站在一處,就連府上的婢女、家僕也都來齊了。
因爲府中其他幾位姨娘和小姐都隨老夫人去了千葉寺祈福,所以地方還很空。
葉卿顏和大夫人站在一處,臉色有些蒼白。
她帶着面紗,但是裸露的額頭山,依稀可見幾粒紅色的小疹子。
道士一身黃色的道服,手裏拿着桃木劍,手下弟子準備好了祭壇,準備開壇做法。
只聽他閉着眼睛念道。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
葉蔓菁純屬是來看熱鬧的,這個道士早就被她們給收買了。
至於葉卿顏,她一會兒就要倒大黴了。
葉蔓菁看着葉卿顏的方向,眼中是藏不住的竊笑。
“開”道士一聲大吼,將膽小的婢女們嚇得一個哆嗦。
葉國公趕緊上前,十分忐忑地問道。
“大師,你找到邪物了嗎”
道士的眼睛微張,凌厲的目光掃了一圈前院站着的衆人。
每一個被大師的目光掃過的人,都深深地低下了腦袋。
萬一邪物在自己身上,肯定是要被趕出府的。
道士的目光定在了葉卿顏的身上,握着手中的桃木劍,向着葉卿顏揮去。
葉卿顏面紗下的脣角微微勾起,而臉上卻做出了一副害怕畏懼的表情。
她緊緊地抓着大夫人的胳膊,顫抖着聲音道。
“母親,我怕”
大夫人很是氣憤地對着道士斥責了聲,“你這是做什麼”
道士面無表情地看着葉卿顏,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人。
“找到了,邪物就在”
道士的話還沒有說完,管家忽然跑了過來。
“不好了老爺,鎮遠侯”
白霄戰身後跟着一大幫人,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國公府的前院。
他一把推開了擋在前面的管家,直接走向了葉國公。
“葉震南,聽說你府上找人驅邪,本侯也來湊湊熱鬧哇”
聽到白霄戰直呼自己的名諱,葉國公臉色一青,卻又不好說什麼。
白霄戰看了一圈,粗聲笑道。
“驅邪啊,本侯多少也懂一些皮毛,你們繼續,本侯就在這兒看着。”
畢竟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聲如洪鐘,兩個小道士被這陣仗嚇得兩腿直抖。
幾個侍衛不知道從哪兒搬出了三把椅子。
白霄戰一屁股坐了上去,還招呼大夫人和葉卿顏過去。
“四姐、卿顏丫頭,你們也過來坐着看,老站在那兒多累啊,特別是四姐,你這身子骨本來就弱”
大夫人倒也不推辭,自家兄弟這是來給自己長臉了。
葉國公見到白家姐弟坐在一邊,心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悶氣。
但是,縱然他心中十分惱火,卻還是要賠着笑臉,迎上前,對白霄戰說道。
“不知內弟前來,今日我府中驅邪,還請你移步至前廳”
這請人驅邪的事兒他沒讓人聲張,就是擔怕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又要議論。
白霄戰又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還帶了這麼多兵來,是來耀武揚威的麼。
聽到葉國公想要趕人,白霄戰大手一揮,粗狂的聲音透着幾分傲慢。
“去前廳幹什麼,陰森森的,說不準邪物就在那兒。本侯看着這兒就挺好,光天化日的,我看哪個敢搞鬼,到時候我這些手底下的兄弟一人一個,把他們撥皮拆骨,活吞了”
白霄戰話裏有話,弦外音是聰明人都聽得懂的。
秋姨娘一看到白霄戰,心中就來氣。
上一回在府衙的時候,就是被他給壞了事兒。
不過今日,就算他手握重兵又如何,難不成還能把刀架在道士的脖子上,逼着他說不成。
想到此,秋姨娘心中的不寧便化爲平靜自信。
她暗暗地給那道士遞了個眼色,眉梢微挑,期待着接下來發生的事兒。
道士也給秋姨娘回遞了一個眼神,表示他知道一會兒怎麼做。
“啓稟國公老爺,我已查明,府中果真有邪物,而這邪物就在”
“且慢,還不知這位大師道號是什麼。”
鎮遠侯忽然出聲打斷了道士的話,冷冷地問道。
道士十分鎮定地對着鎮遠侯行了個微禮。
“貧道乃無爲觀的無爲子。”
“無爲觀啊”
白霄戰若有所思,轉而看向葉國公,粗聲粗氣地吼道。
“聽聞國公府有鬼魂作祟,本侯今日也請了一位大師前來。葉國公,你可不要拒絕了本侯的一番好意啊。”
被點到名的葉國公擡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白霄戰。
他這個主人都沒的坐,白霄戰這個客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葉國公心裏有氣,便鬱郁地回了句。
“內弟的好意,本國公心領了”
他本來是要拒絕的,但是白霄戰從來不是一個耐心的人。
“來人,請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