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葉卿顏擡頭看向白玉寒,笑容天真。
“玉寒表哥,不如我們往那邊走吧,我記得路呢。”
雖然她是路癡不錯,但是這個林子前世被她給摸索了一天一夜,閉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現在重要的是找到皇上在哪兒。
她之前觀察過,皇上所用御馬的鐵蹄印雖然普通,但是前後深淺不一。
加上之前看皇上進林子的方向,估計會往東邊去。
白玉寒雖然不清楚葉卿顏想要做什麼,卻還是跟着她走了。
他牽着馬,一路跟着葉卿顏往東邊去。
但是越走卻越往林子裏去了。
“卿顏表妹,你真的認識路嗎”
白玉寒俊秀的臉上冒出幾分懷疑。
葉卿顏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回答道。
“當然認識了,難道玉寒表哥不相信我嗎”
白玉寒搖了搖頭,並沒有接着往下說,然而眸底卻隱含着些許異樣的光。
他早就懷疑葉卿顏不似表面上這般蠢鈍。
不管是之前的及笄禮,還是那兩次的宮宴,都證明了他的猜測。
他和這個表妹並沒有多少來往,倒是蘭兒很喜歡黏着她。
他只知道她喜歡看兵書,自己的兵書多半都是被她給借走的。
聽父親說,姑姑是個溫柔嫺靜的女子。
但是據他的觀察,卿顏表妹和姑姑一點都不像。
不管是性格上,還是樣貌上。
葉卿顏看到白玉寒若有所思的模樣,半開玩笑地說道。
“玉寒表哥,你是不是擔心被我給帶迷路了啊”
白玉寒微笑着點了點頭,很是實誠地回了句。
“老實說,的確有點擔心呢。”
“玉寒表哥,你一直跟着舅舅在邊境,有想過以後要上戰場嗎”
葉卿顏忽然很想知道自己這個表哥想要的是什麼。
前世她對這個表哥沒什麼印象,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喜歡看兵書。
之後舅舅被人陷害通敵賣國,一家都被流放,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玉寒表哥了。
不過這玉寒表哥和舅舅還真是一點都不像。
不管是性格上,還是樣貌上。
估計玉寒表哥是隨了舅母,而蘭兒則是隨了舅舅。
暗處,柳無澈看到葉大小姐和白家公子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立馬讓一個暗衛將此事稟告給了自家王爺。
王爺之前就跟他們說了,但凡是出現在葉大小姐身邊的男子,都要第一時間上報。
帳篷內,璃王正躺在軟榻上休息。
他昨晚教葉卿顏練飛針,壓根就沒怎麼睡,就想要趁着這個時候好好休息會兒。
但是聽到暗衛來報,說葉卿顏現在和白玉寒在一塊兒後,璃王立馬就坐了起來。
他那張銀製面具下,薄脣微張。
“白玉寒麼”
感覺到自家王爺身上散發着的戾氣,暗衛立馬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會被橫着擡出去。
與此同時,御林裏的葉卿顏已經找到了那獨特的鐵蹄印。
她蹲下身,仔細地看了看,確定無誤後,便不顧男女之別,拉着白玉寒的手往前面走。
白玉寒一手牽着馬,另一隻手則被葉卿顏給拽着。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走路,差點被馬蹄子絆倒。
葉卿顏有些着急,不希望宋承的計謀得逞,於是對着白玉寒提醒道。
“玉寒表哥,別管馬了,快走吧。”
白玉寒不捨得丟棄自己的愛馬,但是無奈葉卿顏又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
於是他只能鬆了繮繩,三步兩回頭地看着自己的馬。
那馬兒也像是捨不得主人似的,揚起脖子發出了一聲嘶鳴。
白玉寒見葉卿顏帶着他彷彿逃命似的狂奔,十分好奇,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問。
因爲女子身上那不可違抗的氣息,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葉卿顏的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因爲那些馬蹄印越到後面越凌亂,幾乎要認不出來。
當看到葉卿顏跑了這麼久還能夠呼吸如此平穩,白玉寒很是詫異。
葉卿顏因爲這段時間一直跑山路的緣故,剛纔這麼點路對她來說是小意思。
但是她同樣沒有想到玉寒表哥一個常年習武之人,居然耐力還不及她。
她蹲下身,仔細觀察着地上的馬蹄印,眉頭緊皺。
看樣子,至少有五匹馬經過,所以馬蹄印很亂。
葉卿顏顯得有些煩躁,站起身,目光冷冷的,彷彿在等待獵物自動現身一般。
自從自己的內力被髮掘後,她的各種感官也變得靈敏。
她閉上了眼睛,認真探聽着周圍的情況。
“卿顏表妹,你在找什麼嗎”
若是到現在白玉寒都不明白葉卿顏在做什麼,那可真是太蠢了。
但就是不知道她在找什麼,卻又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須臾間,葉卿顏微微睜開了眼,眸底浮着一層自信傲然的笑意。
“玉寒表哥,鎮遠侯府不能夠只靠舅舅一個人的。
雖然很抱歉這次把你也給捲了進來,但是你應該要擔起這份責任的。”
白玉寒眉頭緊皺,打量着葉卿顏。
她說這話時,彷彿變了個人,目光也不再蠢鈍。
“卿顏表妹,你想說什麼”
白玉寒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老皇帝那驚恐的呼喊聲。
“快來人哪,救駕”
葉卿顏猛地看向白玉寒,幾乎是將他給推了出去。
“玉寒表哥,是皇上”
“可你”
“別管我了,我會沒事的,先去救駕”
白玉寒循着聲源而去。
他的速度極快,飛身一躍,就朝着皇上的遇襲地而去。
葉卿顏安排好了白玉寒去救駕,並未多留。
因爲她相信宋承就在附近。
她繞了另一條小道,打算先離開林子再說。
與此同時,正在被野狼攻擊的老皇帝無助而絕望。
他剛纔看到了一頭野鹿,一時心急,竟然就追了過來。
那兩個侍衛應該是跟丟了,現在只剩他一個人面對這兇殘的野狼。
他可沒有聽說過這御林裏還有野狼的。
現在這頭狼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緩緩地朝着他走來。
那雙眼珠子泛着幽藍的光芒,尖利的牙齒彷彿已經在打磨了。
老皇帝剛纔從馬上摔了下來,腰給閃了,想跑都跑不掉。
眼睜睜地看着那匹野狼朝自己過來,他也只能大聲呼救。
“救駕啊,快來人,朕在這裏”
眼看着那野狼就要撲過來,老皇帝本能地用手去擋臉。
千鈞一髮之際,是白玉寒忽然出現,用自己的手臂抵上了那尖銳的狼牙。
他痛得渾身抽搐了一下,俊顏上滲出了排排冷汗。
然而這還不算完,他另一隻手掌中運力,對着那野狼的腦袋猛地劈去。
只一下,就聽到頭骨碎裂的聲音。
“嗷嗚”
那野狼發出了最後一聲痛苦的嚎叫,瞬間沒了生氣,鬆開了咬着白玉寒的嘴,直直倒地。
白玉寒那雙眼睛裏泛着一絲冷光,鮮血的味道令他有些癡迷。
那一瞬間,彷彿閻王附體,臉色冷的好像死人。
但是當他轉身對着受了驚的老皇帝行禮時,便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皇上,您沒事吧”
老皇帝哆哆嗦嗦地站起身,因爲親眼看到白玉寒是如何空手劈死一頭狼的,被嚇得夠嗆。
但是他身爲皇帝,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威嚴和不可侵犯的氣度。
“你是鎮遠侯家的大公子”
“正是。”
白玉寒話音剛落,就聽到後面有道聲音傳來。
“父皇,兒臣來救駕了”
宋承騎着馬而來,面色焦急,做足了一副孝子忠臣的模樣。
但是當看到那匹已經倒在血泊裏的野狼時,宋承懵了。
他一個不穩,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