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兒暫且不談,畢竟她所嫁的五皇子也倒了。
三女兒是太子的寵妾,本來還能替他爭口氣。
沒想到哇,暗香樓大火,三女兒的臉被毀了。
太子就算再不濟,也不會寵愛一個面容醜陋的女子。
所以這下,三女兒算是廢了。
四女兒遠嫁梁國,遠水解不了近火,也沒什麼好指望的。
看來看去,還是大女兒嫁得最好。
但璃王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想到大女兒,葉國公的臉色稍稍有所緩和。
他趕忙起身,改變了臉色,對大夫人多了些和顏。
“夫人,你平常就不要老是待在府裏了,多去璃王府看看女兒。
這樣吧,明天我跟你一塊兒去璃王府。”
葉國公火急火燎地就要寫拜帖,將大夫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她很瞭解葉國公,以前她病臥在牀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關心過她們母女。
就算顏兒成了親,他作爲父親,也沒有半句關懷。
現在突然就提出要去璃王府看望女兒,只怕是另有所圖。
葉國公三下五除二就寫好了拜帖,然後便讓下人送到璃王府去。
做完這些,他站起身,甚是輕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領子。
雖然國公府一直保持着中立,但是他也不是看不清朝中的局勢。
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大皇子回城後,司馬一族的勢力便起來了。
皇上有意提拔司馬宜爲尚書,到時候,大皇子便是太子最有力的競爭對手。
朝臣心裏都清楚,這麼多年,皇上中意的太子人選還是大皇子。
三女兒毀了容貌,太子那邊是沒什麼希望了。
璃王和大皇子交好,那他抱緊璃王府這棵大樹總是沒錯的。
這邊葉國公正盤算着如何和璃王打交道。
另一邊,璃王府已經收到了國公府的拜帖。
宋凌煊將拜帖隨手扔在了桌上,對着葉卿顏笑道。
“你那個父親可真是有意思,眼下大局未定,就開始爲自己找退路了。”
葉卿顏單單看了一眼拜帖的封面,轉而繼續看自己的醫書。
“我那個好父親向來如此,貪生怕死、賣女求榮罷了。
王爺若是不想理會,直接回絕就是。”
老實說,她也不想看到父親那張滿了算計的臉。
無事不登三寶殿,誰知道他又有什麼事。
宋凌煊徑直坐到葉卿顏身旁,從她手中將書拿了下來。
“難辦的是,你母親也會來。
你總不會連母親都不想見吧。”
葉卿顏的臉色稍稍有些變化。
“母親也會來麼。”她喃喃自語,有所猶豫。
“若是本王回絕了,那便是連帶着岳母大人一塊兒回絕,你樂意”
宋凌煊像是在徵求她的意見,但其實已經知道她的想法。
果不其然,葉卿顏捏了捏額頭,嘆了口氣道。
“算了,來就來吧,看看我那個好父親打的什麼主意。”
宋凌煊幫她揉了揉肩膀,提醒道,“已經看了一下午的書了,歇會兒。”
葉卿顏復拿起那本醫書,甚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不行,得幫你找解藥,還得看看柳無澈的眼睛到底有沒有得治。
這些醫書都是師兄從宮裏偷偷帶出來的,我必須得馬上看完,好讓他再偷偷還回去。”
宋凌煊不忍看她這麼辛苦,提議道。
葉卿顏擡眼看向宋凌煊,眼神中夾雜着些怪異。
她憋着笑,問道。
“王爺你看得懂醫書”
前段時間他還一本正經地捧着本醫書看,但心不在焉的,書都拿倒了。
“那你教我”宋凌煊將臉湊了過來,將腦袋枕在了她的肩頭。
他的眼神滿含溫柔與期待,卻被葉卿顏一巴掌拍開了。
葉卿顏感到好氣又好笑。
“算了吧,教你那點時間,我都能看完好幾本了。
你別在這兒打擾我就行。”
宋凌煊卻是怎麼都攆不走了,摟着她的腰,怎麼都不松。
“我就這樣摟着你,絕不打擾你。”
葉卿顏掙脫不開,便只能任由他抱着。
漸漸的,天黑了。
葉卿顏白天給了慕容汐的薰香,在晚上就被婢女很是勤快地點了起來。
慕容汐知道太子今夜會過來,早早地沐浴完,躺在牀榻上等候。
然後還讓婢女吹滅了蠟燭。
這些都是之前宋明昭特意交代過她的。
他說他很忙,所以讓她提前準備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提前熄滅蠟燭。
慕容汐雖然覺得奇怪,但只以爲是太子的習慣,所以沒有多問。
她平躺在牀,在一片漆黑中,用目光搜尋着身邊熟悉的一切。
帳頂、桌子、窗戶、牀頭櫃
奇怪的是,明明時辰還早,她卻覺得有些困了。
於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
約莫亥時,慕容汐的房間溜進了一個黑影。
那黑影正是太子的替身。
這段日子他每晚都在慕容汐這兒,摸着黑都能找到人。
屋子裏有股淡淡的幽香,彷彿在爲他指引方向。
他摸到了牀榻上,脫衣就寢。
可牀榻上的女子好像已經睡着了。
但他也沒管那麼多,反正只要完成任務就好。
正當他準備好辦事的時候,屋子裏突然多出了幾道黑影。
那些黑影像是提前就候着了,動作迅速地將太子的替身打暈,然後帶出了太子府。
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太子的替身連喊救命都來不及,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看構造,像是一個地牢。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莫非這裏是太子府的地牢。
隔着一扇牢門,站着一個俊朗如神祗的男子。
男子緩緩開口,聲音冷酷而寒厲。
“你就是太子的替身麼,果然和太子有七八分相似。”宋凌煊那雙狹長的眼睛含着幾分審視。
單單是他那如同暗夜修羅的氣場,便足以震懾那個替身。
替身嚇得匍匐在地,雖然不明白爲何璃王要抓自己,但磕頭求饒總是第一步。
“王爺饒命,小的不知哪裏得罪了王爺,求王爺放過小的”
“是個軟骨頭啊。”隔着一扇牢門,宋凌煊居高臨下地掃了眼那人,諷刺道。
替身的臉上滿是驚恐,額頭上全都是汗珠。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居然被璃王給盯上。
太子府的守衛也算森嚴的,怎麼好像來去無阻似的。
宋凌煊懶得和這替身多廢話,對地牢裏的守衛命令道。
“好好看着,別讓人死了,以後有大用處。”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