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夠幼稚的,也不知道卿顏怎麼受得了你。”
聽到大皇子對葉卿顏的稱呼突兀得這樣親密,宋凌煊眸光一凜。
“好好說話,否則就給本王滾出去。”
“看你,這麼容易就急眼了。
要是今天這些信換成是你女人寫給別的男人的,你還不得暴跳如雷,血洗皇城。”
雖然沒有大皇子說的這麼誇張,但肯定免不了一場血腥。
宋凌煊看着大皇子那副欠扁的表情,強忍着動手的衝動。
他甚是冷酷傲然地警告道。
“住嘴,本王的王妃不會寫信給別的男人”
宋冥初那獨具特色的溫和眼神中多了些挑釁。
“怎麼,不信,那要不要跟我打賭”
“賭就”宋凌煊差點就被大皇子所激動。
葉卿顏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拽了拽宋凌煊的衣角,打斷了他的話。
“王爺,話別說得太絕對,還是有可能的。
畢竟別的男人又未必都是情夫,信也未必都是情信。”
宋凌煊這才意識到,宋冥初給在給自己挖坑。
“你在戲弄本王麼。”他對着大皇子冷聲質問。
宋冥初聳了聳肩,“你說呢”
看到這兄弟兩人鬥嘴的樣子,葉卿顏忍不住捂嘴笑了。
只不過她馬上恢復正色,開口道。
“那些信的出處,還是得查個清楚纔行。
大皇子你可看過信上的字跡”
宋冥初臉上的笑意褪去,也變得認真而嚴肅。
他的手指放在下巴上,緩緩說道。
“字跡確實是瑾兒的,而且用詞造句的習慣也很像是出自瑾兒。
所以一開始連我都以爲是瑾兒寫的。
我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僞造的書信,也真是難爲他了。”
葉卿顏深思了會兒,悠悠地說了句。
“其實倒也不難。”
“你難道知道些什麼”大皇子打量了一眼葉卿顏。
宋凌煊很清楚葉卿顏話裏的意思。
他順着她的話,沉聲道。
“你是想到了皇后召慕容瑾入宮的事麼。”
葉卿顏回頭看向宋凌煊,點了點頭。
“不錯,我確實懷疑是皇后做的手腳。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平白無故地,爲什麼要將慕容瑾留在宮中那麼多日。
後來得知,皇后讓她抄寫了許多卷佛經。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不難解釋,爲什麼信上的字跡是來自慕容瑾的。
皇后身邊的能人那麼多,要模仿一個人的字跡不是難事。
至於遣詞造句方面,我想只要有心,同樣不難模仿。”
宋冥初對葉卿顏的後一句話不甚贊同,好奇地問道。
“單從遣詞造句來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習慣。
應該不是那麼容易模仿的。
所以,你何以會這樣說”
葉卿顏復又將那些信打開了,淺淺一笑。
“如果說,這些信本就是寫給大皇子你的呢”
“你說什麼,這些信”
“之前令夫人來府上小坐,我聽她說起過給大皇子你寫了不少信。
如果我是皇后,想要模仿慕容瑾的筆記,又要模仿她的遣詞造句。
那麼,僅僅是攔截那些信,應該不難做到。
所以我說,只要有心,根本不難。”
葉卿顏甚是自信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在她看來,這些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對於葉卿顏所說的可能,大皇子只覺得細思極恐。
他喃喃自語道。
“怪不得了,我說我在北燕的時候,怎麼沒有收到瑾兒的來信。
宋凌煊替葉卿顏倒了一杯茶,不動聲色地評論道。
“這麼說來,皇后也不算精明。
如果是本王,讓人將那些信謄抄下來後,就該將信還回去,這樣纔不會令人起疑。”
葉卿顏接過了宋凌煊遞來的茶盞,一雙澄澈的眸子裏閃爍着光芒。
與此同時,宋冥初突兀地對着宋凌煊來了句。
“我也渴了。”
宋凌煊懟道,“渴了就回府去,偌大一個皇子府,不至於連杯茶都沒有吧。”
宋冥初二話不說,直接從葉卿顏手中搶走了她的茶。
他一仰頭,將茶都喝光了,然後還故作挑釁地咂了咂嘴。
“真小氣,本皇子來你府上,難道連杯茶都喝不到麼。”
葉卿顏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茶就被大皇子給喝光了。
她苦笑連連,想着這大皇子人前人後還真是兩副樣子。
人前沉穩溫和,實際上卻喜歡耍無賴,尤其是跟宋凌煊在一塊的時候。
宋凌煊沉着臉,想着還好那茶卿顏還沒有碰過,否則他絕對饒不了宋冥初。
大皇子來璃王府,主要就是爲了調查這些信的事。
他得知此事跟皇后有關後,說笑歸說笑,對策還是得想的。
“皇后此舉,是想要讓我們兄弟反目,可真是夠卑鄙的。
如果她敢對瑾兒不利,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和太子。
現在,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到時候給與皇后一個重擊,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宋凌煊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將計就計麼,這也算是好辦法”
葉卿顏卻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她那婉轉清澈的聲音,彷彿叮叮咚咚的山泉水。
“我也覺得,比起現在就拆穿皇后的詭計,倒不如將計就計,等候一招制敵的機會。”
一聽自家王妃也是這個主意,宋凌煊卻是變了個面孔似的。
他很是讚賞地感慨道。
“不愧是本王的王妃,這麼好的辦法也能想到。”
宋冥初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你這也太小人了吧,方纔還說這法子不好,現在又說好,真是善變。”
宋凌煊不以爲然,“那是因爲你太想當然了,卿顏說的就比較具體,本王能夠聽懂。”
“還聽不懂呢你怎麼不說自己腦子轉不過彎來。”宋冥初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你居然說本王的腦子轉不過彎,想打架麼。”宋凌煊面露冷意,渾身的戾氣驟然升起。
葉卿顏一看這兩人又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趕忙打住。
“你們兩個,一人少說幾句,退一步海闊天空,總在那裏斤斤計較個什麼勁兒呢。”
但是那兄弟倆已經如鬥犬似的,眼睛裏容不得對方的存在,根本不聽勸。
葉卿顏扶着額頭,不住嘆息。
她可真是心累,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兄弟倆的感情果然很好,不然也不會一見面就互懟、互掐了。
只不過她想到慕容瑾現在很有可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她覺得有必要讓大皇子跟慕容瑾好好解釋解釋。
換作尋常女子,哪個能夠受得了那種委屈。
如果宋凌煊不信任她,說她和別的男人互通書信,她說不定連休了宋凌煊的心都有。
慕容瑾雖然溫和婉約,但也是個心氣兒高的。
雖然是爲了做戲給皇后的眼線看,但大皇子完全沒有必要委屈自己的夫人。
大皇子離開璃王府的時候,還得裝作一副剛吵完架面紅耳赤的模樣。
暗處,一直跟蹤着大皇子的侍衛趕緊飛鴿傳書向皇后稟告了這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