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銀子也沒要,直接讓護衛將慕容澤和宋諸放了。
雙手雙腳解了綁,兩人格外輕鬆。
慕容澤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走到葉卿顏身邊,對着那朱二狠聲警告了句。
“小爺管你是誰,下回別讓小爺再看到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朱二非但不生氣,反而笑得跟朵花兒似的。以自己和長公主的關係,很快會再見到安陽郡主。
宋諸雖然也想找找面子,但看到那個還站在車轅邊的女奴隸後,他對着葉卿顏喃發出請求。
“郡主,那個女子是跟我們一塊兒的,好人做到底,你幫幫她吧。”
站在後面的宋凌煊甚是欣慰地點了點頭。
沒想到他這個皇弟的腦子傳得很快,這麼快就能改口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三皇嫂”比較好聽。
若非宋諸提起,葉卿顏幾乎沒有察覺到那個女奴隸的存在。
那樣不起眼的一個女子,放在人羣裏,實在是不惹眼。
宋諸直接上前,把那個女奴隸從朱二的馬車旁拉到了葉卿顏面前。
然後笑嘻嘻地說道:“郡主,你身邊肯定缺婢女吧,這丫頭挺不錯的,話不多,正好是你喜歡的那種。”
夏芝一聽,立馬上前提醒。
“郡主,沒有長公主的首肯,您不能帶人入府的。
何況何況,您已經有奴婢了,不需要別人伺候的。”
她好不容易擠出這麼一句,宣示着她的位份。
葉卿顏看向流景,詢問說:“不可以嗎”
流景有些爲難,但還是提出瞭解決辦法。
“不如先把人帶回去讓主子瞧過,若是主子覺得沒問題,就可以留下。”
“太好了,我們總共算是得救了,真是謝天謝地”宋諸開心得像個三歲大的孩子。
原本慕容澤也是個幼稚的,但是有了宋諸的襯托,他莫名就變得成熟穩重。
看到宋諸這傻乎乎揮動兩臂的模樣,慕容澤露出鄙夷的目光,吐槽了句。
“真幼稚,丟人。”
宋諸劫後餘生,完全不理會旁人的目光。
他反倒是和那個女奴隸有說有笑,將慕容澤晾在了一邊。
這讓慕容澤想到了“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之前不知道是誰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現在沒事了,就貼上一個女奴隸。
幾個人一起擠在了一輛馬車裏,他們都還不知道,葉卿顏身邊有個侍衛是宋凌煊。
但他們卻總感覺到一股寒氣圍繞着。
慕容澤畢竟是捱了打,原本俊朗無比的臉也被鞭子抽出了血痕。
葉卿顏帶着三人到長公主府後,順便讓侍衛去請了大夫過來。
進入長公主府,慕容澤和宋諸都被這氣派奢華的府邸所震撼。
尤其是那高聳入雲的通天塔,是他們見所未見的。
兩人就好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野獵戶,嘴巴張得大大的,沒合上過。
待到沒有外人的時候,慕容澤悄咪咪地在葉卿顏耳邊問了句。
“這真是你現在住的地方嗎太奢靡了吧,簡直就是一座宮殿嘛。”
“就是就是,三皇嫂,你還沒告訴我們,怎麼你就成了安陽郡主了呢”宋諸也湊了過來。
經歷過生死的他,再也不想落單。
宋凌煊和流景,連同夏芝和那個女奴隸都在後面跟着。
就看到前面三人走得很近。
宋凌煊就不用說了,看到那兩個傢伙就一股子氣。
說話歸說話,湊那麼近作甚
流景時不時地提醒說:“二位,男女有別,還請你們自重。”
他這話說得算是客氣的了。
畢竟若是宋凌煊湊上去,他直接會來一句不要靠近郡主三尺之內,你是什麼身份自己不清楚麼。
慕容澤和宋諸兩個人,誰都沒有將流景的話放在心上。
在他們眼裏,沒有什麼護法不護法的,壓根就是一個侍衛。
“夏芝,你將她帶去沐浴梳洗吧,一會兒再將她領到主屋來。”
“是,郡主。”夏芝打量了一眼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奴隸,連雙鞋都沒有,看來真是受了不少苦。
“你跟我來吧。”她對那女奴隸說了聲。
對方並沒有開口,而是直接跟上了她。
夏芝三步一回頭,因爲聽不到腳步聲,還以爲那人沒跟上。
繞過長廊,她再度回頭,差點和那個女奴隸撞上。
夏芝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爲被嚇了一跳,所以也沒了好脾氣。
“搞什麼啊,你走路沒聲音的嗎”
女奴隸低着頭,沒有任何迴應,彷彿一具沒有思想的軀殼。
夏芝總感覺的背後陰森森的,越看她越詭異,想着絕對不能讓她留下。
“這兒可是長公主府,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長公主很嚴苛的,你又這麼邋遢,她肯定不會留下你。
也就郡主心善,纔將你給帶了回來。
我呢好心勸你,一會兒洗乾淨喫飽了,就自覺點離開吧。
外面缺婢女的人家很多,你隨便都能找個去處”
前面夏芝滔滔不絕地說着,跟在她後面的女奴隸根本就沒在認真聽。
她雖然一路上都是低着頭,但目光卻非常凌厲。
沒走過一處的地方,她都在心裏記下路線。
不多時,聽雪苑的整個房屋佈局,已經在她的腦海中繪成一副圖。
“我說了這麼多,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嗎”夏芝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問道。
女奴隸低着頭,沒想到她會停下,因此撞上了她。
夏芝到底是個乾淨女子,有些嫌棄地用帕子擦了擦被碰到的地方。
她很是不高興地皺起眉頭,“你能不能上點心,走路都能撞到的麼。”
女奴隸只是低着頭、弓着腰,別的一句話也不說。
夏芝拿她沒辦法,想着完成郡主交代的事,她可不想跟這個奴隸有什麼牽扯。
“這不是夏芝麼,早前隨同小姐入宮赴宴,這麼快就回來了麼。”
迎面而來的,是聽雪苑的大丫鬟秋月。
秋月看葉卿顏不順眼,自然也就看葉卿顏身邊的夏芝不順眼了。
平日裏,她有事沒事就找茬,現在也不例外。
尤其是看到夏芝一個人,沒有葉卿顏撐腰,越發覺得她好欺負。
“見過秋月姐姐。”夏芝的位份不及秋月,很是自覺地行禮。
秋月瞅了眼夏芝,看到夏芝身後跟着個髒兮兮的奴隸,立馬故作誇張地後退了幾大步。
同時,她還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蹙眉指責。
“該死的夏芝,你從哪兒弄來一個臭哄哄的乞丐,當這兒是什麼地方
等我告訴主子,你可就倒大黴了”
夏芝一聽,馬上解釋起來。
“秋月姐姐,你誤會了,這人是郡主從人販子手中救下來的。
她不是乞丐,是奴隸,郡主讓我去給她洗乾淨”
秋月一點都不想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她全身都寫滿了抗拒,打斷了夏芝的話,表現得甚不耐煩。
“行了行了,你別再說了,就算是郡主,也不能隨便把這種不三不四的人帶進來。
這事兒我是一定要去告訴主子的,到時候,郡主也難逃其咎。
你要是真想保護你那個郡主,最好呢,就是把這個乞丐扔出去。
否則你就準備到時候跟她一塊兒被趕出府去吧。”
說完這番話後,秋月扭頭就走了。
她並未發現,夏芝身後的那個女奴隸,在她轉身的同時,手中多了一根銀針。
那根銀針被打了出去,準確無誤刺中了秋月腿部的穴位。
因此,秋月才走了幾步路,就“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幾乎是猝不及防的,將夏芝給嚇了一跳。
“秋月姐姐,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