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還藏着大王子交給她的東西,心裏盤算着要怎麼把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傾城公主的閨房之中。
“公主,諸葛大小姐在府外求見。”翠兒正在伺候傾城公主喝藥,就聽到門外傳來侍衛的稟告聲。
“諸葛大小姐公主,那諸葛大小姐以前可從未拜見過,該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
翠兒的心眼很多,因爲自己心眼多,所以將別人也想得非常心機。
不過這對於在公主身邊伺候的貼身侍婢而言,是不可少的特點。
傾城公主喝完了藥,身體還有些虛弱。
但是她的臉色現在已經好看了不少,至少越發紅潤了。
蠱蟲雖然被逼了出來,可她深中蠱毒,不是幾副藥下去就能恢復的。
她用自己的錦帕,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藥漬,然後對着翠兒紛紛說。
“更衣,見客。”
“公主,您真的要見那諸葛仙嗎”翠兒不無擔心地詢問,但在觸及傾城公主眼中那抹不容違抗的厲色後,立馬就乖乖閉上了嘴巴。
侍衛領着諸葛仙到了地兒,然後便讓她自個兒進了院子。
屋子裏的傾城公主明顯梳妝打扮了一番,稍有的病容也都被脂粉遮蓋。
滿屋的檀香,顯得有些刺鼻,令諸葛仙皺了一下眉頭。
“見過傾城公主。”比起之前,諸葛仙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
傾城公主先前主動去諸葛仙拜訪的時候,諸葛仙還是一副不冷不熱,不將堂堂嫡公主放在眼裏的高姿態。
但是隨着二人的“深交”,諸葛仙對傾城公主顯得客氣了,連禮都請得十分標準。
傾城公主若無其事地同諸葛仙寒暄了幾句,實際上都是表面客氣,內心裏跟大王子一樣,都只是爲了利用諸葛仙而對她好聲好氣。
若非諸葛仙有點利用價值,光是那張臉,就能令人喫不下飯,她堂堂嫡公主,怎麼會讓她進自己的房間來噁心自己。
“公主,我怎麼聞到了藥味,你是得了什麼病麼。”諸葛仙吸了吸鼻子,在屋子裏的其他人看來,活像一條黑斑狗。
翠兒忍不住捂嘴竊笑,心想,若是自己長成這副尊容,肯定不會出來拋頭露面地自取其辱。
尊卑有別,所以翠兒也不敢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表現在臉上。
她暗暗地打量着諸葛仙,在心裏瘋狂挖苦起來。
長得這麼醜不是她的錯,但出來嚇人、噁心人就是她的錯了。
傾城公主的眼底略過一抹森然。
與此同時,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成拳。
她在長公主府被種下蠱毒的事,是禁止侍衛聲張出去的。
爲了不讓突然登門造訪的諸葛仙發現什麼異常,她還特意讓翠兒在房間裏點了甚刺鼻的薰香來掩蓋藥膳的氣味。
沒想到諸葛仙這個一無是處的,居然有着如此靈敏的嗅覺。
看她那副翕動鼻翼的模樣,簡直像極了一條狗。
傾城公主笑了笑,說。
“你聞錯了吧,怎麼可能有藥味,本公主好好的,未曾喝藥。”
諸葛仙並未忘記,自己來公主府的目的,是爲了將東西放到傾城公主的屋子裏。
至於傾城公主有沒有喝藥,都不關她的事。
心裏揣着事兒,諸葛仙從進屋後,就一直找機會想要站起身。
她裝着一副對牆上掛着的畫很感興趣的模樣,自言自語似的走到畫前。
“這畫可比我們諸葛府掛的好看多了。
瞧這染料,像朵花兒似的”
由於諸葛仙是背對着傾城公主,因此後者並未發現前者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就是在傾城公主和翠兒都沒有留意之際,諸葛仙瞅準時機,將袖子裏藏着的東西迅速藏到了梳妝櫃底下。
於是她藉口府中還有事,便向傾城公主道了別。
諸葛仙走後,翠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公主,那個諸葛小姐怪怪的,奴婢總覺得她沒安好心。”
傾城公主那雙有些凌厲的目光掃了眼屋內諸葛仙走過的地方。
“莫說你覺得她奇怪,本公主也覺得她今日有怪異。”
“公主,是否要侍衛暗中跟着”翠兒恭敬地請示道。
傾城公主卻擺了擺手,說:“不必將她放在眼裏,現在我們要對付的,是比她更加麻煩的對手。”
翠兒知道公主所說的對手指的是誰,無非就是同樣要爭奪儲君之位的大王子和安陽郡主。
公主派人斷了朱二的命根,長公主就傷了公主的根本,而且她們黑不能去求王上作主。
一個婢女尚且氣憤,更不要說傾城公主自己。
她一想到自己以後都無法懷上孩子,便對自己那個姑母恨意叢生。
可轉念想想,姑母明知朱二的事,是她一手安排,爲的就是一舉奪得。
可即便知道,她那個向來殺人不眨眼的姑母,居然只是給她種下了蠱毒,而沒有害她性命,難不成姑母也會心軟麼。
傾城公主暗暗地發誓,她會將自己所受的,都十倍、百倍地報復在安陽那個賤人身上。
“明日讓人去給長公主府送帖子,本公主在府中養了這麼幾日,也該出去散散心了。”
“公主,您要散心,爲何要給長公主府送帖子啊”翠兒滿臉的不解。
王后娘娘之前還特意囑咐她,要她好好地照看公主,別讓公主再去招惹長公主。
她想着,以公主的聰明,總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痛,要去找長公主算賬吧。
就在傾城公主謀劃着對付葉卿顏的同時,她自己也正在被人所算計着。
大王子得知諸葛仙已成功將東西放到了傾城公主的房間後,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傾城啊傾城,往你向來自視甚高,怎麼也想不到,你想要利用的諸葛仙,早就被本王給收服了吧。
這回,我看你要如何躲過本王的暗箭”
夜幕降臨,遠處的天空也染上了一層靜謐,萬物都進入沉睡之中。
齊國營帳內,關押着漠南部的首領鐵木爾。
白霄戰親自審問了他許久,也沒法從他嘴裏得知劉子安的下落。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鐵木爾仍然中氣十足地吼道。
“我們漠南部的男兒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絕不會出賣朋友、出賣兄弟。
你休想從我這兒套出什麼”
“頂天立地,我呸虧你說得出口”白霄戰氣得啐了一口。
直到現在,他還爲着之前不慎被人刺傷一事而感到憤懣,並且以此爲恥。
這幫人跟劉子安勾結,就是他白霄戰的敵人。
若是按着他的性子,早就把人給砍了。
偏偏璃王想要知道劉子安人藏在何處,所以鐵木爾還有些用處。
“你們漠南部隔三差五地就去擄掠鄰國的人和地,何其野蠻,比老子還不堪。
現在你落到老子手中,我得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說話間,白霄戰抹了一把鬍子,然後拔出了自己的腰刀,架在了鐵木爾的右肩上。
鐵木爾被綁在木架子上,基本上動彈不得。
看到那把刀朝自己砍來,鐵木爾就算再嘴硬也怕死。
他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大喊:“你們璃王說了不殺我的”
白霄戰手握着的砍刀懸在空中,鐵木爾沒感覺到痛,便又睜開了眼睛。
“璃王說了不殺我,你敢對我動手,就是違抗他的命令”鐵木爾甚是囂張,言語裏竟充滿了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