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衝上前,抓住了葉卿顏的胳膊。
那雙迸發着毒汁的眼睛,彷彿要將葉卿顏給生吞。
“本宮問你,你跟傾城去狩獵,爲何傾城受了這麼重的傷,而你什麼事都沒有
那些被餵了食人蠱的野豬,是不是你放出來的
你爲了儲君之位,想要害死傾城,是嗎”
王后對着葉卿顏就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夏芝立馬上前,畏畏縮縮地解釋說。
“王后,還請您放了郡主,郡主是無辜的。
傾城公主被咬,我們郡主也差點被咬了啊,您怎麼能說”
到底還是膽小,夏芝說着說着就委屈巴巴地紅了眼眶。
“住口”王后一個甩頭,對着夏芝厲聲呵責。
夏芝越發害怕得說不出話來,那些話全都堵在了嗓子口,很是難受。
被王后抓着胳膊的葉卿顏甚是平靜地開口,反問。
“王后難道是懷疑我故意要害傾城公主麼。”
“你少在這裏裝糊塗不要以爲本宮不知道,你就跟你娘一樣,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你想要做儲君,做夢
你以爲害死傾城,儲君之位就是你的麼。
本宮告訴你,若是傾城出了事,本宮跟你們同歸於盡”
王后現在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掄起巴掌,就要往葉卿顏臉上扇。
啪
巴掌聲甚是清脆,令院子裏的人都震驚了。
被打的,不是安陽郡主。
打人的,也不是王后娘娘。
衆人看向那一身紅衣的女人,臉上紛紛露出畏懼之意。
就連原本還坐在椅子上的南疆王,也很是自覺地站起身。
王后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捂着自己被打的半邊臉,一臉憤恨地望着面前的祁嫣兒。
“長公主,你竟掌摑本宮本宮,本宮可是王后”
王后臉上的表情,一開始驚訝,然後是憤怒,最後是殺氣騰騰。
葉卿顏神情複雜地看向自己的親生母親,沒想到她會出現在公主府。
跟在祁嫣兒後面的,是護法晚鏡和長公主府的侍衛。
這浩大的聲勢,令只帶了十幾個侍衛出宮的南疆王甚是不安。
他站在椅子邊上,見祁嫣兒面色冷如雪,不由地回想起當年她帶兵闖入皇宮帶走父王的那個夜晚。
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他的手心滿是冷汗。
“皇姐,你來做什麼。”就連原本該是質問的語氣,也變得毫無氣勢,甚至是心虛。
看到王上表現得如此怯懦,王后心中的憤怒之火越發旺盛。
她眼睛甚紅,紅得極爲不正常。
“王上,你剛纔沒看到嗎,長公主當着你的面就敢掌摑本宮,她”
祁嫣兒走到了葉卿顏面前,逼退氣焰甚足的王后。
她冷笑着打斷了王后的話,陰陽怪氣地嘲諷說。
“天色已晚,王上的眼睛不好使了,想必他是沒看到我掌摑你,正如他看不到你方纔要掌摑安陽。”
南疆王知道她這是在質問自己,爲何放在王后對安陽出手的時候,他坐在一邊當作沒看見。
所以出於報復,她就掌摑了王后。
那是他的王后,是他的臉面。
她打了王后,就是打了他的臉。
南疆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但他們這邊不佔理,所以也沒什麼底氣。
“皇姐,傾城被野豬咬傷,太醫們正在爲她削肉刮骨,王后是因爲擔心傾城的安危,所以纔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絕對不是有意要傷害安陽的。”
王后雖然沒有說話,心裏卻想着,她就是有意要打那個小賤人的
本來該死的是安陽,但她卻還好好的,一點傷都沒有受,傾城卻在裏面受盡削肉刮骨的痛,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她利劍般犀利的眸光,掃了眼院子裏的人。
隨後,她開口說了句。
“被野豬所咬麼,正好,我也是爲了此事而來。”
南疆王有些不明所以,“這是”
“今日狩獵,安陽是受傾城邀約。
可沒想到,入了獵林就遇上刺客,之後又遭到了食人的野豬。
我的護法忠心護主,現在受了重傷昏迷不醒。
這事兒,我要向傾城問個明白。”
王后的心撲通撲通狂跳,因爲她知道食人豬是傾城安排的,但卻不知道那些刺客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按着傾城的性子,還真有可能做這樣的事。
雖然心虛,但王后更加害怕被人察覺出什麼。
於是,她吼出了賊喊捉賊般的氣勢。
“長公主,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懷疑傾城嗎
現在被野豬傷得最重的,可是傾城,而非你的女兒,也不是你那個護法
你竟然還要來質問傾城,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道理”
南疆王也覺得祁嫣兒的這種做法太過不人性。
別說傾城現在身受重傷,就算她好好的,也不該被平白無故地懷疑吧。
“孤王敢擔保,此事絕非傾城所爲,皇姐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打擾太醫們爲傾城治傷,是何居心。”
見王上站在自己這邊,王后便也想到什麼說什麼。
她指着祁嫣兒,甚是篤定地說道。
“本宮知道了,你是想要害死我的傾城,然後好讓你的女兒當儲君吧,難怪,難怪你無中生有”
見王后的態度如此惡劣,晚鏡握着長劍的手捏緊了些。
敢指着主子說這種話,即便是王后,也該死。
現在流景同樣危在旦夕,難道就她傾城公主的命是命,流景的命便是草芥麼。
好端端的約郡主前去狩獵,傾城公主的動機本就值得懷疑。
葉卿顏就站在自己的生母旁邊,她明顯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竄上。
王后說起話來咄咄逼人,盡顯一國之母的霸氣,卻沒了往日的高貴端莊。
就在她說個不停的時候,祁嫣兒擡起胳膊,照着她的臉又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再度打得王后猝不及防。
只是這樣一來,她兩邊的臉倒是看起來勻稱不少。
“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我是對你太客氣了麼。”祁嫣兒的語氣很是平淡,但所說的話卻讓人害怕之極。
王后觸及祁嫣兒那雙覆着血紅的眼睛,心裏陡升起一陣懼意。
但是她的恨,還有她保護女兒的急切,都令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認慫。
“長公主,今日本宮所受之辱,明日定要讓朝臣來爲本宮評理”
王后氣得全身發抖,可以說是咬牙切齒。
縱觀各國,恐怕沒有一個王后當得像她這麼受氣的。
當衆被人掌摑,讓她這一國之母的臉面往哪兒擱。
聽了王后這話,葉卿顏竟替她覺得可悲。
一國王后,受了委屈居然要淪落到讓朝臣評理的地步,這南疆王得有多無能。
正是因爲不相信王上能夠爲自己伸屈,所以寧可等着明日向朝臣告狀,也不在今夜跟王上訴苦。
“巧得很吶,本王明日也有事要告知羣臣。”大王子帶着一幫人進了院子,擋開了那些要攔住他稟告的侍衛。
他看起來春風得意似的,走路帶風,脖子昂揚,如同一隻驕傲的大鵝,一看就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