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立馬要進密室查看,卻被同樣在外面的夜綾給攔住了。
“你做什麼。”夜綾的語氣夾雜着些許質問,以一種怪異的目光望着夏芝。
夏芝伸出去推門的手懸在空中,懵懵地說了句。
“我,我當然是看看郡主,看看她在不在”
“夏芝姐姐,你方纔睡着了,叫不醒,所以我進去看過,郡主正在休息,不便打擾。”
夜綾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語氣沒有控制住,於是又裝出平日裏那副笨嘴笨舌的模樣來。
夏芝聽了夜綾所說的話,心中疑惑不解。
她趕忙拉住夜綾的胳膊,問道。
“不對啊,我好像是被郡主給打暈的,我沒有睡着,你是不是記錯了”
夜綾低着頭,聲音也有些輕。
“夏芝姐姐定是在做夢,我一直在這兒,郡主沒有打暈你,是你太累了,直接坐在地上睡了過去。”
“不是的,我沒有睡郡主,郡主呢,我去問郡主。”夏芝有些着急氣惱。
她怎麼可能不記得自己是睡着還是被人打暈。
明明就是郡主想要離開長公主府,她攔着郡主,被郡主給打暈過去。
可現在,夜綾卻說是她睡着了,說她是在做夢。
“可一盞茶的時間還沒到,我們不能進。”看到夏芝要進密室,夜綾低聲提醒說。
見夜綾攔着自己,夏芝越發覺得她可疑。
“我要見郡主,如果郡主出了什麼事,你我都擔當不起。”
“郡主好好的,正在休息,你進去,會打擾。”
“夜綾,你只是被郡主買回來的奴隸,長公主府的規矩,我比你懂。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郡主是不是”夏芝沒有把話說完,因爲擔心自己所說的話會被別人聽到。
她很是警惕環顧四周,最爲擔心的,就是護法突然出現在她們身後。
夜綾瞧見夏芝這麼緊張,不冷不熱地回了句。
“夏芝姐姐怎麼了,爲何說些我聽不懂的話,郡主現在就待在密室裏,你是在懷疑什麼呢”
夏芝不想跟夜綾多說,趁着她不備,撞開她推開了密室的門。
“郡郡主”看到牀榻上躺着的女子,夏芝因着自己的莽撞而自責。
她只是匆匆看了眼密室裏的人,只看到穿着郡主衣裳的人,並未認出那人是秋月。
夜綾的僞裝術很好,得了葉卿顏的衣裳,給秋月穿上了。
而現在的秋月,因爲昏迷不醒的緣故,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
夏芝關上了密室的門,深呼了一口氣。
然後她對着門外的夜綾問說道,“郡主沒走嗎”
“郡主爲何要走”
“可我明明記得,郡主她”
夏芝想着,難道自己真的是做了一場夢
夜綾緩緩擡頭,看着夏芝,目光冷漠而凌厲。
她幽幽地開口說。
“夏芝姐姐,你一定是太累了,要多休息呢。”
聞言,夏芝有些失神,她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但是感覺這樣真實,根本不像是做夢啊。
由於想得太入神,夏芝沒有覺察到夜綾手中多出了一枚銀針。
夜綾靠近夏芝,表面是要拍拍她的背,爲她驅除疲勞,實際上,她手裏的那根銀針,很是迅速地刺入夏芝的後頸。
只是這麼一針,夏芝便感覺到身體有些不對勁。
“夏芝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夜綾扶住了夏芝,將她帶到了外面。
守在塔外的流景見夜綾扶着夏芝出來,皺眉詢問道。
“這是怎麼了”
“護法,夏芝姐姐不舒服,能不能讓她去休息,郡主這邊,奴婢一人也可以的。”
夜綾的語氣不卑不亢,卻一直沒有和流景有眼神接觸。
然後他對着夜綾吩咐說:“你一個人的話,萬一出事,一定要趕快知會我們外面的人。”
夜綾對着流景行了一禮,應了聲,“是。”
再次進入通天塔,夜綾微微低着頭,嘴角隱約浮現一抹笑意。
另一邊,在夜綾的助力下,葉卿顏已經安然離開了皇城。
她坐着馬車,心裏記掛着宋凌煊的安危,眉頭緊鎖着。
到達南疆邊境,葉卿顏的心稍稍鬆了些。
她雖然帶着藥,但如果路上突然蠱毒發作,來不及服藥就糟糕了。
但現在,比起自己,她更加擔心宋凌煊。
不知道他傷得如何,爲何會這麼嚴重,嚴重到昏迷不醒的地步麼。
在她的記憶中,他唯一一次受重傷,還是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那時候他被人刺傷,被她救下。
馬車伕將馬車趕得很快,因此很快就離開了南疆邊境。
外面的人進來是難上加難,裏面的人出去卻很容易。
那些毒瘴,對於一直生活在南疆的人們來說,算不上什麼可怕的東西。
距離南疆甚遠的齊國大營之中,軍醫從軍帳中出來又進去,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趙維是唯一能夠進入大帳的,其他人他都不放心。
看到主子所受的傷,他很想上手幫忙包紮。
但主子不讓任何人碰,即便是軍醫,也只是來做擺設的,作用只是提供包紮用的紗布和藥罷了。
宋凌煊坐在長椅上,一手拿着紗布的一端,另一隻手牽引着另一端,繞過自己的腰部。
他所受的傷在肋下,那晚的火炮本來傷不到他,但是他爲了救璇璣老人,被火炮揚起的碎石擊中。
現在稍微一動,傷口就扯着痛。
宋凌煊皺了皺眉,俊美謫仙般的臉上浮現一抹疼痛之色,但也只是極爲短暫的一瞬。
之後他又恢復那冷酷的表情,劍眉微凜。
“璇璣老人呢,他的圖紙完成了麼。”宋凌煊看了眼趙維,淡淡地問了句。
“稟主子,璇璣老人說還差一點,現在姬夜瀾也在他那兒幫着完善。
姬夜瀾帶來的那些武器,至少能夠幫我聽過這一陣子。”
“只是挺過去還不夠,得想辦法將那些人拔除。”宋凌煊自己換好了藥,拿起放在椅子邊上的長袍,動作飄逸瀟灑地將其披上。
他那雙狹長深邃的雙眸漆黑如夜,又如同熠熠的黑曜石,散發着幽冷的光芒。
趙維本來想要讓那軍醫將醫藥箱帶出去,以免打擾王爺休息。
但是還不等他說什麼,宋凌煊便起身離開了。
他要去召集衆人商議作戰部署,不顧自己有傷在身。
宋凌煊離開後,趙維也跟了過去,但因爲他還有事交代手下,便走得慢些。
一個手下匆忙走來,急聲稟告說。
“頭兒,來了,王“
“什麼來了,莽莽撞撞的。”
“王妃,王妃來了”那稟話的侍衛看起來很是激動,兩隻眼睛裏發着光。
“什麼王妃”趙維異常驚訝,張大了眼睛。
他因爲自己聽錯了,爲了確認,問道。
“是咱們王妃嗎,你可看清楚了”
侍衛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頭兒,我怎麼可能認錯王妃呢,那的的確確就是咱王妃啊。”
“少說廢話了,現在王妃人呢”
“另外幾個兄弟正將王妃帶來這邊呢,我先過來知會一聲。對了,頭兒,王爺呢,咱王爺要是知道王妃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說不定受的傷也能立馬好了呢。”
侍衛往營帳瞧了瞧,一副比誰都要興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