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小姐現在昏迷不醒,但人還活着,便放心下來。
於是她又離開聽雪苑,往主院那邊去。
主院,她一個身份卑微的婢女進不去。
只能站在外面,翹首以盼,莊主什麼時候能夠再次醒來。
她有太多的話想要告訴莊主,很多事,她都要一一稟告給莊主,讓他知曉。
夜家山莊,自從當年莊主“死”後,便落入了二莊主手中。
如果莊主能夠回北燕掌權,便能夠幫爺爺報仇了。
祁嫣兒在主屋內待了很久。
沒有人知道現在夜孤淵的情況如何。
就連祁嫣兒,也都不確定他何時能夠醒來。
將蠱王種在夜孤淵體內後,祁嫣兒的內力已經不足以支撐她再動用巫蠱術。
她守在牀邊,守着夜孤淵,臉上滿是憔悴。
父女倆現在都昏迷不醒,長公主府內一片死寂。
另一邊,昨晚被毒蠱蛇咬傷的大王子,現在也奄奄一息。
南疆王得知此事後,派出了幾乎所有的太醫爲其診治。
之前這樣的架勢,還是傾城公主被食人野豬咬傷的時候出現過。
他的兩個兒女,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裏前後遭逢大禍,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存心加害。
大王子中了幾十種毒蠱,太醫們一時間也是束手無策。
他們根本就想不到,是什麼樣的情況下,會讓大王子一夜之間中了這麼多毒。
南疆王問過大王子府的侍衛,這才知道昨晚長公主府遭到風神谷餘孽的刺殺。
而圍攻大王子的那些毒蠱蛇,侍衛們並沒有如實稟告,只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毒蠱蛇就是追着大王子咬。
如此一來,南疆王就越發確信,一定是有人存心害大王子。
否則,爲什麼那些毒蠱蛇不要別人,就單要大王子一個。
“王上,奴才聽聞,昨晚,長公主耗費了不少內力,以至於現在只能在府中休養。”
“孤王的好皇姐,就是不知她何時將蠱王獻上。”南疆王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方纔開口的太監弓着腰,恭聲猜測說。
“長公主應當是練了一批蠱兵後,給王上您驚喜呢。”
“這樣就最好不過了,希望皇姐不要讓孤王失望纔是。”
南疆王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些笑容,想着有了蠱兵,他們南疆很快就能夠稱霸。
宋凌煊幾乎日夜守候在葉卿顏的牀邊,衣不解帶。
幾天時間過去,她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婢女會按時送來一些粥水,然後給葉卿顏灌下,但若是一個正常人,靠着這些,根本不足以果腹。
宋諸和慕容澤一直守在屋外,一天天地看着宋凌煊越來越疲憊,爲着他的身體而擔心。
“三皇兄,他們都說了,三皇嫂一定會醒來的,你也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
“是啊是啊,臨王說的沒錯,王妃會沒事的。”慕容澤擔怕宋諸又說錯話,於是捂住了他的嘴巴。
宋凌煊擡眼看了看他們兩個,淡淡地開口,“你們去做自己的事,這兒有本王就夠了。”
宋諸知道,三皇兄這是看他跟慕容澤守了這麼多天,關心他們呢。
不過他們也確實是非常累了。
這連着幾天沒好好睡過,是個人都受不了。
慕容澤和宋諸離開後,宋凌煊仍舊待在屋子裏陪着葉卿顏。
晚鏡本來是要來看看葉卿顏的情況如何,正好撞見裏面的“侍衛”。
她沒有驚動裏面的人,只是透過窗縫看了幾眼。
裏面那個守着郡主的,是個侍衛沒錯。
九月初三那晚,在郡主身邊保護着,並且刺傷宮雲修的,就是那個侍衛。
因爲他的眼神實在是特別,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侍衛。
那樣得凌厲,如同野狼,但又比野狼更加血性可怕。
可怕之中,還有一絲深藏眼底的溫柔。
晚鏡皺了皺眉,並沒有打草驚蛇,隨後立馬不動聲色地離開了聽雪苑。
之後,她便將此事告訴了祁嫣兒。
“主子,屬下看到郡主房中有個侍衛在守着。
就是那個以一己之力保護了郡主的侍衛。
屬下特來請示,要如何處置。”
祁嫣兒回想了那晚的情況,記憶中確實有這麼一個印象深刻的侍衛。
如果不是那個侍衛,還真保護不了一個葉卿顏。
畢竟那些風神谷的弟子是有備而來,加上流景又因爲登仙蠱而走火入魔。
如此看來,那個侍衛應該不會對葉卿顏做出什麼不利的事。
只是到現在還守在她牀邊,似乎忠心過頭了。
“先查出他是什麼人,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侍衛倒不值得處置,就怕是外面的什麼人冒充頂替。”
晚鏡想了想,突然又聯繫到另外一樁事。
“上回有個侍衛拿出了一塊玉佩,說是郡主賞賜。但屬下瞧着,那塊玉佩的成色甚好,郡主的行李中,似乎沒有這樣一塊玉佩。
之後屬下留了個心眼,讓手下去查了那塊玉佩的來歷。
結果查到,那塊玉佩非常像是來自齊國皇宮之物。
玉佩上的雕刻紋路,是皇子專門佩戴的。”
祁嫣兒的臉色很是平靜,不以爲意地說了句,“既是郡主賞賜,又是皇子之物,那麼,有可能是齊國璃王的。”
晚鏡起初也想過這個可能。
畢竟郡主是璃王妃,身上有齊國璃王的東西也不稀奇。
“主子,如果是璃王,那郡主更加不會將玉佩隨便地賞賜給一個侍衛。
所以屬下認爲,真想您所說,我們府中,可能潛入了齊國的皇子。”
“你的意思倒是有趣,齊國的皇子麼。”祁嫣兒顯然對此事也上了心。
晚鏡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接着就自己知曉的情報分析說。
“早前便聽說,齊皇曾派臨王掛帥,但是在帶兵出征的路上,和副將一同失蹤了。
到現在,齊國臨王還沒有被找到。
齊皇現在正四處尋人。”
“所以,你覺得那潛入府中的,是齊國臨王麼。”祁嫣兒雖然是這麼問,但其實也猜到。
“是,屬下就是這麼認爲。”晚鏡很是恭敬地頷首道。
“如果真的是臨王,暫且不要驚動其他人,任由他去,看看他想要做什麼。
我們與齊國現在還是結盟的關係,眼下南疆朝政不穩,最好不好多生事端。
尤其,是和齊國有關的事。”
“屬下明白。”
聽雪苑中,婢女夏芝非常擔心郡主。
她每日都按着時辰端來流食,擔怕郡主沒法吸收。
這日,她照例送來喫的,卻被秋月給攔了下來。
秋月之前被夜綾綁到通天塔的密室中,相當於被關了幾日,所以知道郡主有兩個月的時間並不在通天塔內。
那次之後,她本想將此事告訴長公主,但卻受了夜綾的警告。
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奴隸,居然敢威脅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可是府內首屈一指的大婢女,有的是機會報復回來。
現在安陽郡主因爲蠱王而陷入昏迷,到現在都沒有醒來,一定是老天爺都在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