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葉卿顏宋凌煊 >第986章 段衍,傷了眼睛
    將軍府。

    幽靜的紫竹苑。

    院子裏偶爾會傳來悅耳的絲竹聲。

    但是這幾日,因爲段衍要養傷,所以格外安靜。

    即便是赫連纖雲,也不被允許進入到院子裏。

    她親自煮了些肉粥,讓侍衛楊乾送進了主屋,自己則在外面候着。

    不一會兒,楊乾走了出來,對着她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將軍讓你進去。”

    楊乾對將軍府的這些侍妾從來都沒有刻意表現得多麼恭敬,何況赫連纖雲早就被送去了大王子府,名份上是大王子的女人。

    在他心中,這些女人,不過是將軍手中的棋子。

    若真要論起地位,恐怕還不如他們這些爲將軍賣命的侍衛。

    女人有什麼用,不過是用她們的身子獲取情報,還容易感情用事。

    赫連纖雲和楊乾沒有什麼交流,直接進了主屋。

    推開門後,她便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驚呆了。

    幽暗的、甚至有些狹小的屋子裏,充斥着一股濃烈的酒味。

    酒醉在紫竹榻上的男人,眼睛上蒙着黑色錦帶,手裏正扣着一小壇酒,猛灌着自己。

    他仰着頭,硬朗的面龐曲線,凌厲的下頜骨、凸出的咽喉,以及半敞着的、隱約露出的胸膛,都透着極大的野性。

    聽到開門聲,段衍微微偏過頭。

    “纖纖,你來了麼。”聲音透着譏誚似的。

    與此同時,他的脣角勾起了一抹充滿勾人魅惑的弧度。

    他在笑,但是臉卻隱藏在陰影之中。

    窗戶紙被人用黑布罩住了,難怪屋子裏一片陰暗。

    赫連纖雲快速地掃了一眼滿地的酒罈,朝着紫竹榻上的段衍走去。

    “將軍,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大夫不是說過麼,你體內的蛇毒”

    段衍打斷了赫連纖雲的話,語氣浸透着夜一般的涼薄。

    “我喝了很多麼,可爲什麼我一點醉意都沒有。

    到底喝了多少呢,我傷了眼睛,看不到,所以我到底喝了多少酒”

    得知段衍的眼睛受了傷,赫連纖雲立馬就不鎮定了。

    難怪將軍的眼睛上蒙着錦帶,原來是眼睛

    “將軍,是誰傷了你”

    聽到赫連纖雲那焦急憤怒的語氣,段衍啞然失笑似的搖了搖頭。

    他伸出手,喚道。

    “纖纖,過來。”

    赫連纖雲很是乖巧地走到段衍身邊。

    他憑着感覺,撫摸着她的臉龐。

    “瘦了。是不是大王子待你不好。”

    “大王子待我很。

    將軍,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這是怎麼回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爲什麼”

    赫連纖雲的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因爲她真的擔心害怕。

    甚至於,她的眼眶都紅了、溼潤了。

    “沒事,只是短時間內看不見東西。大夫說了,只要按時服藥,很快就能夠恢復。

    倒是你,從大王子府偷偷出來的麼。”

    “大王子一直在養傷,我尋了個藉口出來的。

    聽說宮雲修被救出地牢,夜孤淵的屍體也被偷走,所以我就想問問”

    “你懷疑是我讓人乾的麼。”段衍的語氣中似乎有些悵然和失望。

    他那彷彿受了傷的語氣,令赫連纖雲很是不忍。

    “不,我沒有這麼想。”

    “那件事,我也覺得奇怪。

    你繼續在大王子府打探消息,看此事是否和大王子有關。”

    “可大王子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他直到昨日才勉強能夠下牀。”

    “他自己不能做,卻可以指示別人去做,即便不是他指使的人,或許他會知道這事兒跟誰有關。”

    段衍眼睛上蒙着的黑色緞帶爲他平添了幾分沉靜俊秀。

    一個人的眼睛能夠出賣他的諸多內心世界,如今赫連纖雲更加不知道他現在是如何想的。

    包括,他一直都沒有說,究竟他這眼睛是被誰所傷。

    實際上,段衍也不知道那晚傷了他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他只知道,那個人武功高強,內力絕對在他之上。

    其實,就算段衍知道傷了他的那個人,就是藏身在長公主府的宋凌煊,到現在,他也未必找得到人。

    因爲現在宋凌煊早就離開了南疆。

    現在他人在南疆國境外的一處驛館之中。

    驛館的房間有限,其中一個房間外,是趙維和其他幾個侍衛親自守衛着的。

    宋凌煊早已脫去長公主府的侍衛服,身穿一襲絳紫色的衣袍,墨色的頭髮,用玉冠束起,君王之氣,霸道冷酷。

    他站定在門外,眉目俊朗,如同晨星,點綴在他那張如妖孽般俊美的臉上。

    趙維和一衆侍衛對着他恭敬行禮。

    “主子。”

    他微微一擡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與他的俊美面龐很是相配,指尖都彷彿泛着涼意似的。

    趙維知道,主子的意思,是要他們開門。

    他一邊打開門,一邊稟告說。

    “主子,這人是屬下等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找到的。單從身形上看,絕對符合要求。”

    趙維信誓旦旦的保證,開了門後,那屋子裏的女子便映入宋凌煊的眼中。

    女子被五花大綁着放在牀榻上,一襲鵝黃色的衣裙上沾了不少泥點,頭髮也都凌亂了。

    她蜷縮着身子,嘴巴被塞了個布團,全身都顫抖着。

    在宋凌煊進來前,她一直處於驚恐和不安之中。

    她原本是跟隨使團去往南疆的,路上遭遇強盜,和使團失散了。

    沒想到半路被一幫人給綁到了這個驛館內。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要對她做什麼,她心裏充滿了不平靜。

    宋凌煊瞥了一眼女子,對着門外的趙維吩咐,“鬆綁。”

    趙維在鬆綁前,還特意囑咐那女子不要亂喊叫,否則他就殺了她。

    其實不過是威脅的話,只是爲了讓她老實配合。

    但是沒想到,那女子是出奇的安靜乖巧。

    因爲她的注意力,早在宋凌煊進來的一刻,便全都在他身上了。

    那充滿了愛意的眼神,簡直不要太明顯。

    這樣一個恍若神祗般俊美的男人,竟讓她有種甘心被他所擄的強烈感覺。

    黑溜溜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光顧着欣賞男子的冷峻,而忘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

    鬆了綁後,她就站在原地。

    宋凌煊掃了她一眼,果然如趙維所說,單看身形,和卿顏非常相似。

    而且年齡也差不多。

    這張臉很清秀,卻算不上傾國傾城,跟他的王妃沒法比。

    看來只能讓她蒙上面紗了。

    宋凌煊心裏盤算着,所以沒有留意到那女子熾熱的目光。

    不過趙維確實感覺到了。

    女子彷彿是墜入了愛的深淵,整個人僵立着,靈魂也都抽離了似的。

    可惜了,主子心裏只有王妃,其他女子是一概看不上的。

    這姑娘,也是個註定要飛蛾撲火的。

    宋凌煊緩緩擡眼,淡淡地對着那女子問了句。

    “你可還有家人。”他的聲音醇厚得好聽,低沉撥弄人心。

    女子點了點頭,“父親健在,還有許多兄弟姐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一直狂跳着,就好像要跳出來似的。

    眼前這個男人,簡直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了。

    她以前在趙國,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俊美的男子。

    他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冷傲。

    她確定,這就是她想要嫁的人。

    所以她擔心自己錯過了這麼一樁好姻緣。

    她的聲音非常輕柔,極盡所能地表現出自己溫婉的一面。

    宋凌煊沒再說話,而是示意趙維同她解釋清楚。

    他坐在桌邊,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似是在沉思着什麼。

    一舉一動,都牽動着那女子的心,令她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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