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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即位,南楚太后仍要自己的侄女穩坐皇后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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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項南之前在大街上鬧的那一出,就完全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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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成爲第二個傀儡,所以開始反抗南楚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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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南楚還是太后專權,恐怕胳膊擰不過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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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說到底,這是他們南楚的事,現在這南楚太后把我們請到這兒又是爲什麼?總不會真的是好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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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莞爾一笑,調侃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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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楚項南纔要利用你家王爺來‘撐腰’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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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歸說笑,她現在也在想,這南楚太后到底要搞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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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除了趙維說的這些,其實她還聽說了別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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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傳聞,令她隱隱的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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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楚項南大張旗鼓地來到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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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貴爲帝王,但他並不怎麼穿皇袍,還是和那日一樣,穿着一襲素淨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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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高束在腦後,步伐輕快,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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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此次是奉母后之命,前來向二位賠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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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街市上,是朕魯莽,驚擾了璃王和璃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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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我南楚國的特產,小小心思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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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項南說得遊刃有餘,目光一直在葉卿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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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令宋凌煊恨不得直接將人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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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將禮物都搬進院子後,便被楚項南給屏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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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項南看到葉卿顏正在和宋凌煊對弈,便深感興趣地坐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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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着葉卿顏而坐,卻沒有什麼放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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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對面的宋凌煊微微擡眼,聲音之中透着些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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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來賠不是,怎麼本王看不到你們南楚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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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項南那俊朗的臉上滿是不設防的笑意,抓起了一大把白子,放在棋盤邊亂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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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頭,彷彿在擺弄一件非常有意思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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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做着手中的動作,一邊迴應宋凌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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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這是覺得南楚的誠意不夠,還是覺得我楚項南的誠意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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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這禮也送了,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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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嘛,有件事,我還是得先向璃王你提個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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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的最後一顆棋子也擺弄好。
緩緩擡頭,看向宋凌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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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燃着一場戰火,隨時都可能殃及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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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看了眼楚項南在桌上擺弄的圖案,乍一看,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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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項南的臉上一直都帶着笑容,現在卻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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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認真了,又或許,是卸下了“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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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半身微微前傾出去,迎着陽光,雙眼半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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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看着宋凌煊的方向,卻是對着葉卿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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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姑娘,你考慮考慮,離開這個無趣的男人,投入朕的懷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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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所說的內容,卻讓人感覺到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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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對楚項南並沒有什麼好印象,但也說不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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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他的無奈,所以也沒有和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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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執白子,清脆的一聲,落在棋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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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逢生的一子,令整個局勢有了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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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妃惜命,擔怕真做了你們南楚的皇后,可能活不過一年。”葉卿顏淡笑着說出這樣一句無心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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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她話中的意思,楚項南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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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意有所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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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跟着落子,也不把楚項南這個稱不上對手的人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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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妃,看來你們已經查得差不多了。那麼,朕也沒什麼好再糾纏的。”楚項南一臉失望地靠在椅背上,看着那仍然未分出勝負的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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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一邊落子,一邊仿若漫不經心地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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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是同樣已經將我們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了麼,我們彼此彼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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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楚項南方纔稱她“葉姑娘”,便曉得他背後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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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項南將椅子往裏面挪了挪,兩隻手墊着下巴,專心致志地看兩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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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院子裏都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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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的棋藝很高,贏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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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明顯感覺到,現在想要贏葉卿顏,比以前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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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棋下完了,現在你們二位有空和我談了吧?”楚項南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臉上帶着些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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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他昨晚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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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裏那張大牀不適合他,每天起來都腰痠背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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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楚項南開口明說,葉卿顏也大致猜到他來此的真實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