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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親眼見到了南楚太后所戴的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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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畫像上母妃所戴的玉簪,一模一樣,嵌着一朵雕刻精緻的白梅,細碎順暢的流蘇加以修飾,隨着所戴之人的步子,輕輕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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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太后今日穿得格外素雅,不同於往日的浮誇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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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來山莊內找宋凌煊,還特意戴上了那支讓宋凌煊在意的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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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宋凌煊一直盯着自己的玉簪瞧,南楚太后的眼眸中泛上了些許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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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殿下,你看得哀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南楚太后掐着聲音,顯得矯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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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她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靠近那個面若謫仙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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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自昨日在宴會上見過王爺的英姿後,哀家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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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晚上,哀家還夢見王爺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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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裏,我倆郎情妾意,你對我……很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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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說的還不夠,南楚太后直接想要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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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往前一個趔趄,想要順勢來個投懷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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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凌煊的警惕性一向很強,根本不容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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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南楚太后險些栽了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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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掩臉上的尷尬之色,不過憑着自己的厚顏,也不會過多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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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領後,她又笑吟吟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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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今日哀家願意放下身段來找你,你就不能也對哀家溫柔一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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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眼睛裏瞬間就盈上了水霧,楚楚可憐地望着宋凌煊,彷彿乞求主人餵食的犬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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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毫不動搖,並且是打心眼裏感到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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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戾氣若隱若現,眸光尤爲冷淡,似那寒冰,又似那令人窒息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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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那狠厲嗜血的目光盯着,南楚太后也不太敢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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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微收斂了些,靜靜地等着宋凌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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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簪子,是從哪兒得來的。”話不多說,直截了當,宋凌煊那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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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太后的臉上展露笑顏,回答得也同樣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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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瞞王爺,哀家頭上這簪子,是齊國皇宮裏的好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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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簪子原來的主人,和王爺的關係很是親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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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那寂滅的瞳仁升上一抹寒光,盯着一臉淡定的南楚太后,質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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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母妃的簪子。
可它怎麼會落到南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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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問着,相信若是通過逼問,南楚太后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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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他意料的,南楚太后很是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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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彷彿早就準備了今日的說辭,沒有那麼多彎繞,直入問題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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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不認得我,我可認得王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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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哀家原本就是雲妃娘娘身邊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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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妃娘娘死後,我就離開離開了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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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南楚太后刻意停下,等着宋凌煊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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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隻髮簪是你偷出皇宮的麼。”他並不詫異,目光波瀾不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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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你也得理解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下等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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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都死了,我們這些下人在宮裏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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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我伺候雲妃娘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拿點報酬,不算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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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我拿的可不止這支玉簪,還有別的首飾和金銀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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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王爺您一定認得這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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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邊說邊將頭上的玉簪取下,笑得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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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保養得很好,但眼角的細紋還是清晰可見,尤其是在她笑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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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取下的簪子放在了桌上,手指在其上有所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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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略過的一絲陰冷笑意,也被她極力剋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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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難道對雲妃娘娘的死都沒有什麼懷疑麼。”南楚太后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輕聲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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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的手微微攥了起來,卻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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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的死,是他最不願提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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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不想揭開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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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不懷疑,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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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沒了,宮中所有人的說法都是,母妃鬱結在心、憂思過度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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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柳嬤嬤也是這樣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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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查明當年母妃死去的真相,但因爲事情過去很多年,當年伺候母妃的宮人只剩下柳嬤嬤一個,因而無從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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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雲妃娘娘當年待我不薄,她死得……着實冤枉。”南楚太后回憶起了當年在齊皇宮的事,眼神變得傷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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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少入宮,常被人欺負,現在若是有機會回去,她定要那些欺侮過她的人都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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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娘娘不死,皇后便會殺了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