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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非常贊同宋凌煊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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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知道得太清楚了,甚至於太子和杜月如在哪兒幽會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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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有關宮中閒月樓鬧鬼一事,我覺得奇怪的是,這麼巧,那晚是杜月如的頭七,而且又那麼巧,太子會出現在閒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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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一隻手搭在窗邊,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撩起葉卿顏的一縷髮絲打着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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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奇怪的,說不準就是思念已逝的故人,所以到故地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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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爲了祭奠,那麼,在見到杜月如的鬼魂之後,他應該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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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麼……或許。”宋凌煊說着不太肯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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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實情況是,自那次見鬼之後,幾年時間裏,皇上都沒有去過閒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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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思念故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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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能排除皇上膽小怕鬼,無法接受自己心愛之人變成鬼魂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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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隱約覺得,追溯到當年的杜月如一事,還有……等等,我們怎麼能夠確定,那個女人說的全部是實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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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說着說着,話鋒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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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瞳仁明顯放大了不少,緊盯着宋凌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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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顯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冷俊的臉上浮現一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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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冥冥之中,有那麼一個結,慢慢地就要被她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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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我們所在意的都是事件,而非闡述這件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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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確保一件事的真實性,就取決於我們是否相信說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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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葉卿顏甚是認真的目光,宋凌煊也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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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南楚太后的身份,並非一個普通的婢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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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麼,當年雲妃娘娘被皇后逼迫的時候,她恰好在場,而且之後她還偷偷地看到雲妃娘娘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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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皇后逼死雲妃娘娘的事是否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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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的,我敢說,當年幾乎沒人知曉此事,雲妃身邊的柳嬤嬤也一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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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以柳嬤嬤的性子,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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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擔心事情敗露,在脅迫雲妃自盡的時候,定然找準了時機,屏退了沁蘭殿內所有的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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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一個普通的婢女,若非護主心切,絕不可能還留在殿內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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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心中有了答案,而且他肯定,葉卿顏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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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她一直偷偷地藏在沁蘭殿。”
“偷窺者。”葉卿顏脫口而出這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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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間,馬車裏的氣氛變得陰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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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彼此看了一眼,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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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猜測,若是,杜月如當年根本就沒有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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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兒當時說過,杜家大小姐是不慎墜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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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假死呢?杜夫人終日尋覓,定然是因爲知曉那打撈上來的屍體不是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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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整件事連接起來,假死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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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如一夕失去了父親和腹中子,對太子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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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安排了這一場假死的騙局,就是爲了入宮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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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七那晚,出現在閒月樓的,並非杜月如的鬼魂,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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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可能以婢女的身份潛藏在宮中,暗中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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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恨和扭曲的愛,令她做出瘋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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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潛藏在沁蘭殿,偷偷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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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她就像是一個鬼魅,在宮中游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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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雲妃娘娘就更加不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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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雲妃娘娘被皇后逼死,躲在暗處的她,或許感到無比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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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的矛頭直指隱瞞着真實身份的南楚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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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覺得自己的猜測有些荒誕離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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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都是真的,那個女人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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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掉頭回去!”她掀開轎簾,對着駕車的趙維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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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維的小心肝被嚇得一顫,“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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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楚皇宮後,她本想要徑直往關押着南楚太后的天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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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有到天牢,迎面碰上了楚項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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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項南一身輕鬆地看着面朝自己走來的葉卿顏,臉上帶着如釋重負的歡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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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話想要問太后,只要一盞茶的工夫。”葉卿顏直接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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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楚項南頗有些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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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移話題說:“你這還懷着孩子呢,先回去歇息,改日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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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會兒工夫,我不會耽誤你們審問。”她很是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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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他們就要離開南楚,以後怕是沒有機會弄清楚這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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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楚項南有所隱瞞,甚至都無法正視葉卿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