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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知段衍死後,她萬念俱灰,也想隨他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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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想,就算死,也要先拉上墊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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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葉卿顏那個賤人害得她一無所有,她也要讓其嚐嚐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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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趕在葉卿顏他們之前來到齊國,並且和白語淑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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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原本只是打算偷偷地幹掉葉卿顏,但她想到,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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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齊國徹底取代葉卿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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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之後有了上官慕雅的助力,她很容易就得到了白語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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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北上齊國,本以爲要單槍匹馬地打這場仗,沒想到還會有個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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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慕雅也想要葉卿顏的命,她們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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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她還擔心葉震南會認出自己,現在葉震南死了,她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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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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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淑一看到女兒,就想到棺材裏的葉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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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她又眼淚簌簌,無法自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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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蕎兒,你父親福薄,還來不及見他的親生女兒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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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過來,跟你父親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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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傾城化名葉蕎,只是就連她自己都不太熟悉這個名字,所以白語淑喚她的時候,她並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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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蕎兒,你聽見娘剛纔說的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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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娘。”祁傾城立馬回話,表現出一抹悲傷之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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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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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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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個低賤的男人勾了自己的母后,又怎會將她害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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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爲他,因爲有他那個不齒的父親,才害得她沒法坐上儲君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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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葉震南的棺材前,祁傾城好不容易纔擠出了幾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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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淑扶起她,甚是慈愛地替她拂去膝蓋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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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蕎兒,娘一直以爲你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沒想到老天垂憐,給了我們母女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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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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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女兒不苦。能夠回到孃親身邊,女兒可高興了呢。以後女兒再也不離開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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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傾城抱住了白語淑,在她懷中撒着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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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淑對這個女兒存着更多的是愧疚。
當年她產下孩子後,聽產婆的一面之詞,就以爲孩子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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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爲害怕自己生下死胎,往後的日子更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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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急急忙忙地讓產婆從外面抱了個孩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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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不讓此事聲張出去,她讓產婆將孩子偷偷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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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她也去找過那產婆,想知道自己的女兒被埋在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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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產婆在接生後的第二天就得了急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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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那也成了她心中的一大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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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在十幾年之後,她的女兒回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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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語淑現在高興歸高興,可擔心還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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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就是蕎兒認祖歸宗的事,這牽涉到她當初偷換孩子,會被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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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顏兒那邊,她也沒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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蕎兒的身世如果被昭告天下,那顏兒必定會遭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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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兩頭爲難,不曉得該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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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蕎兒回來的時候,她首先便是去的老夫人那兒,主動坦白,將事情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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蕎兒是她的親生女兒,她不能讓女兒受了任何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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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白語淑是懷着忐忑和必死的決心去的湘園,她想的是,如果老夫人真的怎麼都不同意讓蕎兒認祖歸宗,那她就以自己的命爲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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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成想,老夫人自始至終都是一副表現得很平靜的樣子,不怒也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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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好半晌,坐在軟榻上的老夫人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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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蕎兒認祖歸宗吧,她既是老身的親孫女,豈能流落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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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事,白語淑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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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得知了老爺的死訊之後幾天,老夫人的情緒一直不怎麼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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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也是忐忑不安地離開了湘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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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件事上,老夫人的反應實在是太過平淡,這讓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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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剛纔還去看過祖母了呢,她仍然病得厲害,是不是要找大夫給她瞧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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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傾城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起來乖巧懂事,內裏卻藏着惡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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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你葉家大小姐的身份就要成爲我的了,這還只是第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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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底藏着陰險毒辣,緊攥着的手,尖利的指甲在手掌心留下了幾彎明顯的月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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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葉卿顏怎麼都不會想到祁傾城會逃到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