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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片已經被她咬開,嘴脣也被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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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鐵鏽的血腥味迅速在嘴裏蔓延開來,她一頭青絲就像是被雨水澆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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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到達頂峯之時,她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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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爲痛得麻痹了,可更劇烈的痛,又喚醒了體內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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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使勁兒用力,幾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齒,“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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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在門外失魂落魄地站着,被一聲久違的嬰兒啼哭聲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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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激動地衝進產房,看到產婆正在給新生的嬰兒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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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孩渾身溼漉漉的樣子,握着小小的拳頭,啼哭聲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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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榻上的葉卿顏,因爲用了全部力氣,整個人都累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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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強睜着眼睛,卻看不清楚。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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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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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醒來之時,已經是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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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一直守在牀邊,未曾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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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醒過來,他幾乎要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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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眼疼愛與溫柔,輕撫着她的臉龐,低沉得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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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顏,三個就夠了,以後都別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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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她的手,親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眸中帶着幾分難得脆弱的悽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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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每當你要生產的時候,聽到你的喊聲,我就甚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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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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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要保護你的,可我還是不能減輕你生產時候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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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顏,我不想讓你再經歷這樣的疼痛了,所以我決定,不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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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只是看着她的手,卻並未看着她那雙清澈疲倦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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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啞然一笑,透着些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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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動伸手摸了摸他那滿了自責與愧疚的俊臉,笑得溫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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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你生,你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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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重要的是,爲你生孩子,是我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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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真的很痛,痛得我都想死了,有好幾次,我都想要放棄,想要把孩子塞到你肚子裏,讓你也感受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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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再痛,我也得把孩子生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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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愛這個孩子,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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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煊,我愛你,也愛我們的孩子,看到你進產房的那一刻,我就精神了很多。
想到你就站在外面等着我和孩子,我就暗自發誓,怎麼都得把孩子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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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你,所以願意爲你生孩子,願意爲你承受這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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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要責怪自己,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看,我和孩子不都平安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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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無力地笑着,現在還很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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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所說的這些,宋凌煊臉上的憂愁便一掃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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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是因爲相信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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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是個兒子,哭聲很亮,有七斤重,現在看不出模樣,可以肯定的是,長大後肯定不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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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取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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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名宋阡珣,乳名就叫‘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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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立馬黑了臉,“飯飯?!宋凌煊,你認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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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頗爲認真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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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和瑞兒取的,別看他們平日裏不對付,這次倒是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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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卿顏坐起身,眯了眯眼,表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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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他們兩個取乳名,我懷疑你是懶得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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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挺好,‘飯飯’這個乳名,既可愛又生動,讓人想到白米飯、飯糰這類可以填飽肚子的,而且芊芊和瑞兒肯定很樂意這樣喊他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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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對這個乳名情有獨鍾似的,一直在和葉卿顏說多好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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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他的話後,葉卿顏悶悶地懟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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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讓人想到乞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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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一到用膳的時候,兩個孩子嚷着‘喫飯飯’,他會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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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會覺得自己很受待見?”宋凌煊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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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自己很受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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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說法,葉卿顏強忍住想要揍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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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乾脆先放下這場爭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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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很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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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吩咐廚房把營養膳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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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親自去屋外吩咐,而留在屋內的葉卿顏,還在糾結小兒子的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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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芊芊和瑞兒年紀小,她還真就懷疑那兩個小壞蛋是故意而爲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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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地擡手,原本藏在衣間的銀針便掉了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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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銀針是她用來防身的,尤其是在自己生產之時,擔心會被賊人襲擊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