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丹完全懵了。
幾個意思呀？
範建明爲了妥善處理好動物園工地的事情，不惜花費一億五千萬，把一個別人都不願意做的項目，改建成公益事業，難道還錯了不成？
不說當場表揚，給個笑臉，至少不至於臉色這麼難看吧？
她忍不住瞟了範建明一眼，意思是說：看把你能的，現在好了，高領導生氣了。
範建明心裏有數，就算高領導生氣，也應該不是針對自己，至於他爲什麼一聲不吭，只是通知祕書叫人來開會，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和方雅丹一樣，高領導沒說話，範建明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自己壓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坐在車裏聽音樂的張國棟，突然發現一下子來了很多車，許多看上去是領導幹部的樣子，一個個神色緊張地朝辦公大樓走去。
有的人還一路小跑。
“怎麼回事？”一個幹部問另外一個幹部：“現在都四點鐘了，高領導怎麼突然通知開會？”
另外一個領導聳了聳肩：“誰知道呀？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說動物園那塊地吧，那快遞最近經常出事。”
張國棟這才意識到，一定是範建明和方雅丹找了高領導，高領導才通知各部門的領導來開會。
一想到範建明剛剛在車裏說的，他覺得範建明的建議，肯定是震撼了高領導。
在範建明和方雅丹都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張國棟卻由衷地點了點頭，心想：怪不得方雅丹讓我學學犯賤，看來犯賤這小子真的厲害，他的做法，說不定會引起江城房地產界的震動。
過了一會兒，高領導的祕書走進辦公室，告訴高領導，人都到齊了。
高領導這時才站起身來，讓範建明和方雅丹跟他一塊到會議室去。
來到會議室一看，一個偌大的會議室，已經做了二十來個人，絕大多數人，範建明和方雅丹都見過，他們都是房地產界的主管部門。
有發改委，財政局，住建局，國土局，市容局，工商局，稅務局，設計院，消防，環保局，規劃局，人防甚至還有警方等各部門的領導，還有岷山所在的郊區，以及動物園所在的城區區領導。
他們圍着圓桌子坐了一圈。
高領導坐在中間，範建明和方雅丹則在第二排，靠着牆壁的椅子上坐下。
和這些領導強大的氣場相比，範建明和方雅丹坐在旁邊的角落裏，顯得低調而拘謹。
有些領導都知道範建明和方雅丹，他們相視而會心地笑了笑。
岷山那塊地拍下來後，到後來準備把岷河、岷山兩鎮升格爲開發區的時候，今天大部分領導都參加了。
雖然拍地和升格開發區表面上看來，都沒有任何問題，但大家貌似有點心知肚明，覺得高領導對範建明特別關照。
雖然不管誰在江城做一把手，都會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經濟建設中來，都會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經濟建設中來，對投資者和開發商都會另眼相看。
但像高領導對範建明這種態度，還真的很少見。
大家都認爲，高領導又是準備跟大家打招呼，讓大家給他開綠燈。
雖然各部門領導都沒直接說什麼，卻都貌似有點心照不宣。
不過令大家意外的是，高領導沒有他們岷山項目，也沒有談開發區的建設，直接詢問大家，關於動物園那塊地的事情，讓大家暢所欲言。
住建局的領導立即吐槽，說下面的質檢部門反映，動物園那塊地安全防護不到位，規章制度不健全，所謂的安全員形同虛設。
至少到目前爲止，秦氏集團所表現出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像是省內首屈一指的開發企業。
市容局的領導也吐槽，整個工地周圍的環境衛生不好，甚至還有擾民現象，城管和環衛部門相當有意見。
人防的領導也說，工地的人防工程不合格，尤其是地下人防工程的防水防潮，具有相當大的隱患。
消防部門也反映，工地上沒有對員工進行全員消防培訓，消防器材配置也不到位，工人們居住的工棚，防火標準沒達到要求。
警方也反映，經常有市民打110報案，說是工地上半夜都有施工，附近居民經常和工地上的工人發生衝突。
最讓警方不能容忍的，工地上的工人也經常報警，說是工地上鬧鬼。
這不扯淡嗎？
警方吐槽完之後，引起鬨堂大笑。
其他部門也相繼吐槽，說工地上這個費用沒交，那個不符合規章制度……
總而言之，幾乎所有人都一肚子牢騷。
高領導問道：“一個工地存在這麼多問題和隱患，這個工程還能繼續下去嗎？動物園那個工地接二連三出現事故，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大的事故。否則，別說是我，恐怕大家的位置都坐不穩。”
就在這時，住建局的領導手機響了，他準備出門接電話，高領導讓他就在這裏接。
住建築的領導沒辦法，點開手機之後，眼神從疑問變成了喫驚：“怎麼回事，怎麼又是秦氏集團？”
高領導問道：“怎麼了？”
“高領導，剛剛質檢站來電話，說動物園那個項目的一臺升降機，在運送貨物的過程中，直接從頂架上面衝了出去，好在沒有死人。”
全場又是一陣躁動，大家竊竊私語，覺得一個大名鼎鼎的秦氏集團，怎麼會把一個工地管成這個樣子？
高領導把連一沉，立即問道：“現在做的，都是動物園項目的主管部門之一，作爲領導，你們覺得面對這樣的一個企業，該拿出什麼辦法？
整改！
停止施工！
還有的領導看見範建明坐在邊上，自以爲揣測到了高領導的意思，甚至說到，對於動物園那塊地進行行政干預，強行把地收回來，然後交給範氏集團開發。
開始大家還沒想到這個茬，聽這位領導一說，在場的人眼睛一亮，心想：還是他能察言觀色，知道高領導在想什麼？
如果高領導不是想讓範氏集團取而代之，開這麼個會議，怎麼還會讓他在旁邊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