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並蒂難爲雙生花 >第一百五十五章 溫暖
    帶着血靈芝在身上並不方便,南宮鑰又不能帶申弘回孟焦教,只能由申弘護送到山腳下,一個人獨自上山。

    還是那條山路,可自孟贏出事後,她便很怕再從那處山坳經過,那日的一幕幕像是擺脫不了的惡夢,似乎都還能聞得到青草地上瀰漫開的血腥味。

    鬱郁地走着,突然發現山間道旁多出許多銀色的光點,她疑惑着那是不是什麼發光的蟲子,可是記得以往山路上卻並沒有看到過這樣漂亮得像星河的景緻。

    一個小光點飄飄悠悠地落在南宮鑰的面前,她擡手輕輕觸碰,那光點調皮地一下移開,最後落在了她的鼻尖上,她擡起兩隻手輕輕按上去,似乎是捉住了,小心翼翼地攏着兩隻手拿下來,打開一看,手心裏卻什麼也沒有。

    她更加疑惑,擡起頭看天空的星辰映着林間的星河,有一種置身異世的錯覺,這踏着星河前行的一路讓她的心情也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走入那茂密的樹林,在白天黑夜的更替中被這美景震驚着,時不時想起在山腳下等着她的申弘,心裏便安定下來,覺得所有的苦總有出頭之日。

    回到孟焦教已經是第三日的夜半時分,南宮鑰將馬牽到當初孟達與孟贏搭的一處簡易的棚子處栓好,輕手輕腳地往回走,打算回她自己的屋子解決了今晚再說。

    一回頭,卻看到遠處房檐下不知何時站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

    “啊!”驚呼過後突然意識到這是深夜,老宗師大概已經睡了,忙捂住嘴,小聲說道:“你們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這裏幹什麼呀?嚇死我了。”

    “阿姐。”知真飛奔過來,南宮鑰頓了頓,恰恰展開雙手,那個幾月不見已長了個頭的小子便一頭扎入她懷中,將她抱得緊緊的。

    心一下子就被觸動,心裏泛起許多的溫曖與柔情,雙手輕柔地摟着懷中的男孩:“真兒,長高了呢。”

    “阿姐。”知真聲音有些哽咽:“我好想你。”

    南宮鑰心裏頭一酸:“阿姐也好想你。”其實有些不好意思,她連個禮物也沒有給這孩子帶回來:“阿姐這次回來得太匆忙,下一次給你帶好喫的回來。”這山上連個野味也難見到,平日裏捕獵全靠經驗加技術,想來這孩子也沒喫到什麼好的,又有些內疚。

    “真兒不要好喫的,真兒只想要阿姐,阿姐一回來便說下一次,阿姐是還要離開嗎?”知真抱着她不撒手,委屈巴巴的。

    孟達已經走了過來,南宮鑰看着他,語氣裏有絲責怪:“大師兄,這個天時了你不讓真兒睡覺,小孩子要多喫多睡的,本來喫得就不好,這大晚上的跟着你瞎轉悠還睡不好。”

    “阿姐,不是的,是因爲你回來了,我嚷着不睡要等你的,你別怪達哥哥。”芒真仰起小臉,解釋道。

    “達哥哥!?”南宮鑰“撲哧”笑出聲來:“好,好。”

    孟達老臉一沉:“瞎叫什麼呢,叫叔。”

    知真半偏過頭去瞄他:“阿姐叫你師兄,阿姐說只能喚你作哥哥。”

    孟達搖了搖頭,擡頭對南宮鑰道:“你還好意思笑,這沒有規矩都是你教的。”

    “可不就是該這麼叫。”南宮鑰看着抱着她不撒手的知真莫可奈何,只得任由知真抱着她:“我家真兒最有規矩了,對了,師兄,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孟達驕傲地昂起頭:“回來的路上看到那些亮光了嗎?”

    南宮鑰如醍醐灌頂,驚訝道:“原來是師兄的手筆,真是太厲害了。”

    孟達繼續驕傲地說道:“那是咱師傅的手筆,確實厲害。”

    南宮鑰將他上下打量一遍:“我是說嘛,果然還是咱師傅厲害。”

    “收收你那眼神啊。”孟達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還不是因爲那鬼東西,你上次離開後爲防萬一師傅便做了這個法術,說實話,特別耗神,但是那東西不是沒死絕嗎,也不敢懈怠。”剛嘆了口氣又笑起來:“嘿,你還別說,這樣一來,打野味倒是要方便多了。”

    南宮鑰聽着,臉上漾起笑來:“那有沒有下菜的酒啊?”

    孟達吞了一口口水:“你,你,你少刺激我啊。”

    “我買了兩壇酒回來孝敬你和師傅呢。”說着指了指馬背:“正打算搬下來,你自己動手吧。”

    知真是真委屈了:“阿姐……”

    南宮鑰自知理虧,安撫道:“這就是在山外那個小鎮順手買的,你的東西阿姐自當要用心,回來得太趕又沒看到好的,這纔沒買,阿姐下次一定給你帶。”

    孟達無所謂她如何安撫小兒,喜滋滋地去馬背上將那兩小壇酒取了下來,安排道:“師傅一罈,我一罈,正好。”拎了拎:“就是少了點兒。”情緒高昂:“這麼快跟着回來幹嘛啊?”

    南宮鑰解下肩頭的包袱:“我找到血靈芝了。”

    天光微亮,遠處羣峯疊翠,秋日更將山蠻濃墨重彩地添上了好幾種顏色,紅的豔麗,黃的嬌美,綠的純粹,所有的顏色朦朦朧朧的被籠罩在山腰處一層淡淡的雲霧中。

    樹稍葉尖掛着晶瑩的露珠,葉片上溼漉漉的,空氣中也帶着這種又冷又溼的感覺。南宮鑰一身素淨的白色衣裙站在林子邊,裙襬已經被草地上的朝露浸溼,身上這件衣服還是上山前申弘新買給她的。

    素淨的一身,襯得她那張如出水芙蓉的臉更顯清麗脫俗,烏髮長長地披散下來,帶着山間秋日清晨的溼氣與寒意。遠遠看去,靜立在林間的她像是森中之靈。

    “……啊……”孟達伸着懶腰從房中走出來,打算給老宗師做早飯,突然看到正站在林中的南宮鑰,眼睛一亮,這小師妹回來了,早飯這種事就不需要他來做了吧。心中讚歎南宮鑰的自覺,點了點頭。起得這麼早,站在那一處愣着是因爲發現了野兔子嗎?

    不得不吼上一句:“那個,知了啊,前兩日我打了幾隻貂,還沒有喫完,爲長遠計,放生吧啊,不然這邊的肉再放就得有味兒了,咱做事得有計劃。”

    南宮鑰轉過身來,長長的睫毛溼漉漉的,對着孟達一笑:“師兄在說什麼?我就是早點起來等着師傅。”看孟達那架勢瞬間明白過來:“我來做早飯,你再去睡一會兒。”

    懂事,真懂事,同知真一樣合他的心意,孟達滿意地點點頭,老氣橫秋地揹着手轉身進屋,姿態拿得穩穩的。

    才邁開一步,門就被從裏一把拉開:“你倒是好意思,去把柴劈了。”老宗師走了出來,對南宮鑰說道:“我早醒了,就是不知道你在外面,這小子今早上跟我說過了,知了啊,你去那邊竈房裏拿點甜瓜幹過來將就喫一點就行了,血靈芝也拿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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