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並蒂難爲雙生花 >第一百九十章 錫雲教的真面目(二)
    虞?忠文一路走一路低頭查看南宮鑰,最後在她的牙齒將下脣咬得發白時停了下來:“我找個樹枝給你固定一下手,你……且忍一忍。”說着便放慢了腳步,南宮鑰卻扯了扯他的衣袖:“先去找神木。”

    虞?忠文氣不打一處來一:“小爺我雖說是捉妖的,可你別小看我,小爺可是在市井裏野大的。”

    “我沒那麼想過,只怕遲則生變。”見虞?忠文又要發火,她只得面露哀求。他何時見過她這個樣子,雖說心下不忍,但到底抵不住她軟硬兼施,敗下陣來:“你也別擔心,咱身後還跟着三個幫襯的人呢,只是這一時沒跟上來而已,不是跟你說了兵分三路嘛。”

    怎麼可能不擔心,只是也知道虞?忠文是在安慰她,便沒有說什麼,只不言不語地打量着這一路,力求能幫上些忙。

    但除了觸目驚心就是驚懼交加。死人鋪就了他們所去的這一路,全是被雷劈死的錫雲教教徒,直看得人頭皮發麻。虞?忠文終是覺出了不對,低吟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腳下隨處可見的屍體將正急速前行的虞?忠文給絆了一下。這一絆不僅踢歪了地上的屍身,還差點將南宮鑰給摔了。他惱怒地想再去踢一腳,卻一眼見着那張露出面目猙獰的臉來。那張臉就像是骷髏面上繃了一層皮,虞?忠文“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是雷電如何也不可造成的結果。

    一時間,樹影婆娑,恰似鬼影重重。

    南宮鑰同樣很震驚,被虞?忠文放下後蹲下去細細看了看,又撩開了幾個死人的面罩,思忖着說道:“我有個猜想……這些人許是早就死了。”

    等她說完,虞?忠文不相信似的猛地拉開了好幾個死人的面罩,但結果不外如是,他站起身往後退開一步,一臉驚恐帶着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立在身側的南宮鑰。

    地上那些露出來的一張張面孔除去被雷電燒焦的地方其餘全都是骨頭外面裹了一層乾枯的皮肉的可怖形態,哪有一點曾爲活人的樣子。

    南宮鑰抿了抿嘴:“我們儘快拿了東西離開這裏,陳韋那邊懂得打不贏就跑的道理吧?”

    “那是個人精,哪有不懂的。”他抱起她足下借力,飛快地往前頭奔去:“大家分了幾路,受傷的會先出去的。你有那個閒心操心別人還不如擔心一下小爺我,我可是陪着你在玩命啊。

    對於這個恩要怎麼還南宮鑰還真不敢想。兩人已在這說話間已走到了一片人工湖泊邊,雖說湖周景色寂寥,但整個湖泊修建得倒算是壯闊。南宮鑰清了清嗓子,對抱她抱得似乎很是順手的虞?忠文說道:“先放我下來,前面沒有路了,你不必怕我走不動。”

    虞?忠文將她放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麼會有個湖在這裏擋着?莫不是哪裏出錯了?”

    南宮鑰向前伸出手去,手中的玉佩便更燙了些,像是有了生命似的還在她手中輕微震動着。

    虞?忠文往她手上看來:“這是個什麼意思?”

    “看樣子應該是在這湖裏。”南宮鑰話音一落,突起狂風,樹葉被風捲得漫天飛舞,又在雷電之中化爲碎片。

    “……你確定?”虞?忠文拉着她避着雷電:“這大日頭……”擡起頭看了看烏雲密佈,雷電大作,飛沙走石的天:“……嗯……之前日頭好的時候這片水也被曬了好一會兒,雖說這會子吹着風,但下水應該不會冷吧。”

    南宮鑰轉頭看了看四周:“暗衛什麼時候跟上來?”虞?忠文跟着回頭看了看:“他們一直跟着監控同圍的情況我才能帶着你跑得無所顧及,但方纔無面跟了上來,想是去幫陳韋了。”

    南宮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便等不得了……我們兩人一起入水去尋,這事務必要成功……”

    “你!”虞?忠文瞪着她:“瘋了嗎!?”

    南宮鑰沒理他,自顧自找了根合適的樹枝遞給他:“不是說要幫我固定手嗎,有勞了,但快些。”看了一眼怒火中燒的虞?忠文,抿嘴道:“謝謝你。”

    虞?忠文總算是擺正了臉色,接過那根樹枝將上頭的細枝椏全部剃掉,“撕拉”一聲撕爛了衣裳放輕手上的力道將她的手用樹枝固定好。看她咬脣隱忍的樣子原本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那股努火又涌了上來:“你痛就哭!喊出來也行,你在我面前忍着算怎麼回事!”

    太痛了,這實在是比被劍刺到還痛。鑑於虞?忠文實則好心一片,南宮鑰還是決定不與他計較。虞?忠文打好最後一個結,看她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下一緊,吸了好長一口氣才說道:“這骨頭都裂了就別跟着添亂了,我這就下去,務必……務必成功。”說到最後差點咬了舌頭。

    南宮鑰的水性其實不錯,拖着一隻斷手真要下水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放虞?忠文一個人下去她實在怕以他一人之力無法以最快的速度將這湖底搜查完,總擔心時間耽擱久了會生出變數來。

    雖說此一時也算安全,可是在無面的地頭上無法預料會出現什麼樣的事情。

    所謂白日莫說人,夜來莫說鬼。這壞事不過纔在她腦子裏過了一遍,剎時狂風大作,帶得微起漣漪的湖面頓起波濤。

    周圍空氣急速往下降,轉眼便是隆冬時的溫度。湖邊站着的兩個穿着單薄的人在寒風中瞬間凌亂。一片巴掌大的葉子便“啪”的一聲拍在了南宮鑰臉上,虞?忠文看着迅速結冰的湖面,弱弱地問道:“還是要下去嗎?”

    南宮鑰扒拉下臉上的那片葉子,看着凌亂的頭髮插着許多爛葉子的虞?忠文,估計自己的樣子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起下去,有這玉佩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你我一起總是有個照應。”

    凍得直哆嗦的虞?忠文直搖頭,南宮鑰瞪他一眼:“我皮肉沒什麼損傷,一隻手遊絕不會有問題。”

    風中的亂葉不停地打到兩人身上,南宮鑰撫了撫手臂,很痛。隨着四處亂飛的樹葉猛地衝來一陣氣浪,一陣高過一陣,帶着讓南宮鑰夢魘的聲音:“南宮鑰,我要你死!”

    這聲音一波一波迴盪不絕,震得人耳膜生痛。南宮鑰的心猛跳了起來,跺了跺腳,轉身便跳進了湖裏。“撲通”一聲響,纔將一臉震驚正愣神的虞?忠文驚醒過來。

    他來不及多想,緊跟着南宮鑰跳了下去,找到了正往下潛的南宮鑰一把拽住就將人往上拖了去。畢竟是在水中,南宮鑰不敢掙扎,跟着他兩下撲騰到水面。她還來不及說什麼,虞?忠文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回岸上,玉佩給我,我去找!”

    溼漉漉的頭髮像海澡一樣披散在南宮鑰身後,睫毛上的水滴落了下來,順着光潔如玉的臉頰往下滑落,她打了個哆嗦:“感覺到了沒,若你讓我上岸,指不定你上來我就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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