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最後的目的地到並不是晉原,而是輻射了那周圍的一大片地域,具體有多大一片眼下實在是不太好說,只知道要在這麼大一片找個小小的寶物實在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
老宗師要他們去尋回的第一件寶物是一本“金書”,聞其名知其意,所謂“金書”是一本金光燦燦頗顯眼的祕籙寶典,據悉上面記載了許多早已失傳的符咒。
那畫着金書圖樣的羊皮卷老宗師曾拿到南宮鑰面前讓她看過,方方正正,與旁的書籍沒有多大分別,唯一不同的是那書皮上鑲了一顆寶石,什麼顏色什麼材質的,不可獲知。
其實南宮鑰實在不覺得失傳了的符咒有多了不得,她倒是覺得那書皮上的寶石那麼大,不管是哪種材質都定能值上不少的錢,說不一定老宗師也就是打的這個主意。
拋開這些不說,這一路上南宮鑰老是覺得澤弘看她的眼神有異,時時擔心身份被發現,但孟贏就不一樣了,雖說不太相信澤弘,但一路上喫別人的花別人的多少還是有些手軟嘴軟,對於澤弘雖有防備卻不太反感。
再轉念想到自己到底是個全國通輯要犯,她眼皮狠狠跳了幾跳,覺得很有必要同澤弘長談一次,順便說服他打道回府,前提是將錢財留下。
到了夜裏,南宮鑰心痛地讓店家準備少許酒菜,自己先跑去澤弘的房間找他。敲了半天門卻無人應門,南宮鑰心中膈應,想着白日裏從一家看起來裝飾華麗的花樓路過時,樓上打扮俗豔香粉撲鼻的妓子們便丟了好幾枝鮮花下來,全都砸在了澤弘與孟贏身上,唯有一一個將花朵砸在她身上的女子都對她嬌笑道是誤會。
當時只覺得好笑,此時這屋裏一個人也沒有,怎麼會這麼巧兩人竟一起消失,而且不帶上她?她想起澤弘當時那笑得彎彎的眉眼,當下心中就騰起一股子氣來,忍不住擡腳狠狠地踢了那門框兩腳。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含着些笑意:“小師傅同這門可是有什麼仇?”
南宮鑰轉身,因臆想了澤弘攜孟贏狂花樓的畫面一張小臉正氣得發紅,咋一聽澤弘的聲音轉身時一臉的怒氣還沒有消,兩個腮幫子鼓鼓的,氣呼呼地瞪着身後的人。
澤弘看她半晌,笑道:“這是怎麼了?腳踢痛了?”
她不好意思,裝作不在意地道:“用腳方便些。”
他哼笑一聲,不置可否:“你找孟大師?巧了,他比我出去得還要早,你遲些過來吧。”
她擺手:“不是找他,那個,天色尚早,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驚詫在他臉上一閃即失:“你找我喝酒?”
南宮鑰拍了拍胸口,寬大的道袍隨着她的動作擺動,又松又空完全不服帖,她抿嘴笑道:“雖說小你些年歲,但覺着咱倆也算是共同患難過的朋友了,喝個酒不算什麼吧。”
她看着他,從他臉上又讀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莫名有些發慌,心虛地咳了兩聲。
澤弘緩步上前,高高的身影將她籠在其中,南宮鑰擡頭,看着他逼近的身體不自覺地倒退一步靠在門上,退無可退,背被門框上鏤空的格子抵得生痛。
她抓住門邊問道:“你要幹什麼?”
她想了想,點點頭:“好,你讓開,我纔好把門給你讓出來。”
澤弘笑了一聲,讓開身,只見南宮鑰像只小貓一樣,一下子就閃到一邊,用警惕的眼光盯着他。
他搖搖頭,大方地打開門,當真拿了兩壇酒出來。
南宮鑰有些好奇:“你什麼時候買的?”
澤弘帶着她向客棧的小院走去,一邊走一邊懶洋洋地道:“你來之前。”
說話的當口店家正遣了人上來送酒菜,叩門聲有些大,南宮鑰大聲喊道:“這邊,在小院子裏。”
回頭見着澤弘挑眉看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莫名道:“又怎麼了?”
他輕笑出聲:“沒怎麼了,你說現今的貴族在教養上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是要同她討論當今世道?還是各方諸候對子女的教育問題?但是後面這個就超出了她的能力範疇。她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哪裏能知道這些事情,但當今世道到是可以討論一二,必竟世道中心站着的那個人她還是瞭解頗深。
在亭子裏擇了根凳子坐下,招呼氣喘吁吁跑來的酒保:“小哥,待會你看到跟着我們一起來的那位道長麻煩你告訴他我們在這裏。”心痛道:“我就問一下啊,這些菜和酒和以退嗎?”
酒保一臉的不可置信,確定她是認真的後爲難道:“除了這碟花生其餘的都不能退。”
除去這碟花生,其餘的她都想退,可眼下有了澤弘的酒,她買的這些不是浪費嗎。心中哀嘆,狠狠心道:“放下吧。”
酒保麻利地將幾碟子菜和着一壺酒放在桌子上退了下去,南宮鑰臉上堆出些笑:“來,來,來,不要客氣。”
她本以爲孟贏是同澤弘一起去了煙花地,哪裏知道澤弘一個人回來了,說實話她現在有些擔心孟贏,她覺得她這個師兄長時間待在山上,腦子雖聰明卻與世道不合。
再說他手上沒有錢,難免氣短,說不定真會被誰給騙走了。
她憂心地想着這些,不免擡頭去看優哉遊哉坐在她對面的澤弘,試探着問道:“澤大哥,我問你個事,你說一個人要怎麼樣纔會心甘情願地將身上的銀錢交給對方呢?”
澤弘看着她,好一會兒才笑道:“除了至親好友便只能是心愛之人了。”
她拿起酒壺要幫澤弘倒酒,被他用手擋開,提起自己買的酒倒了一杯,再給她斟了一杯,舉杯道:“今晚找我就是爲了問這個?”
爲顯心誠好拉近距離南宮鑰乾脆地一口飲盡,直辣得呲牙,她拍了拍火辣辣的腮幫子,對着澤弘真誠地道:“這不是隨便聊聊嗎,說到哪兒算哪兒啊。”
看着正小口酌飲的澤弘又道:“你說我們現在關係如何?”
澤弘半垂了眼簾,長黑的睫毛半掩眼睛,又淺淺飲了一口酒才說道:“兩位師傅帶着我長見識,我很是感激。”
那就是說關係不錯了,南宮鑰給對方的杯子裏添滿酒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豪氣地一口飲下:“那若我向你借上十個金銖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