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並蒂難爲雙生花 >第八十一章 別苑中的神祕男子
    南宮鑰深吸了一口氣,能有人回去協助澤弘就好。腦子突然清醒過來,對摺回來的淮碧道:“我暈了有多久?”

    若是她已暈迷了一天,那這會兒趕回去有什麼用呢。

    淮碧沒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一柱香的時間。”用手撥了撥南宮鑰身上的繩子:“我堂姐上一次是沒料到,公子竟然會讓人跟着你,可這一次,你沒有救兵了。”

    南宮鑰心裏鬆了許多,一柱香的時間雖說不短,但若是這些人趕得及時,澤弘便有絕對的保障了,腦子裏突然浮現出澤弘胸刀的一幕,她猛地握緊手,蹙眉安撫自己,以澤弘的身手單獨面對那個戴着面具的白髮人也不是沒有全勝的可能,只是這些人過去,不僅能幫上忙,還有可能將她的行蹤透露給澤弘。

    淮碧似乎沒有那麼聰明,或者是關心者亂?不管她是因爲淮馨儀還是自己,她着急澤弘的這份心意南宮鑰是看得清清楚楚,也是賭了這一點,才讓好書將人都遣走了。她不知道離前方的危險還有多遠,眼前,她這邊的情況得快些解決掉。

    “我給了你這麼一個消息。”她試探着說道:“你也看得出來我並不喜歡澤弘,放了我吧。”

    淮碧操起手往旁邊一坐,伸腿踢了踢南宮鑰:“少說這些,沒用。”

    南宮鑰看淮碧沒有接着對她動手,估計是淮馨儀想要親自殺她,大概除了懷疑,還有對她上一次逃脫的氣憤,或者還有點其他的什麼,但她不能等,誰知道接下來會生出什麼變數,這一路是她的機會,只是被這麼綁着,這機會看來也不會來得那麼容易。

    她努力翻了個身,將手指壓在身下,淮碧斜着眼看了她一眼,南宮鑰又不動了。

    淮碧冷冷一笑:“好好記住這一路,這是你走的最後一程了。”

    南宮鑰心頭回了一句“你死了我都是不會死”,壓在背後的手指已經被她磨出了血來,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手指微動,心頭罵道:“我招個鬼來,嚇不死你。”

    這一個血引咒畫得小巧玲瓏,也不知道好不好使,會不會喚個什麼差勁的玩意兒出來,好歹這淮碧也是個金枝玉葉的女孩子,雖說粗魯野蠻還會些拳腳功夫,但也會怕鬼吧,兵荒馬亂,鬼說不定很好喚呢。

    可是咒語唸了一路,別說鬼了,連蟲都沒喚出來一隻,越走心越急,可是眼睜開閉上,閉上再睜開,她還跟個麻花似的倒在地上,難道說這一路處處都未有冤死成鬼的?也許她想得太簡單了,孟贏說過人死成鬼也是不易,哪有那麼容易就這麼巧給她找到了。

    可除去這個方法,她沒有其他辦法了,口中一直唸唸有詞,終於引起淮碧的注意,一腳又踢了過來,南宮鑰緊緊閉上眼睛,嘴裏念得更急更大聲,心裏一慌,身體繃緊準備硬抗着。身體突然有一種失重感,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南宮鑰一喜,心道“來了”。

    來不急欣賞淮碧的尖叫聲,南宮鑰緩緩睜開眼,也不知她這大白天的會喚出個什麼東西來,空氣裏揚起細微的灰塵,每一粒都清晰可見,一絲絲空氣震動變得像盪開的水面漣漪,馬車內外的兩個人叫了幾聲便暈了過去,南宮鑰看着睡在地上嚇得直抽搐的淮碧心裏別提多痛快。

    好像有些不對,突然發現奇怪的地方,這鬼魂似乎並不打算離開,在車廂內外進進出出的徘徊,南宮鑰也沒有離開,等着看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

    鬼魂盤旋了一會兒,接着停在了淮碧的頭上,懸浮了好一會,猛地向着淮碧衝了下去,南宮鑰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小心起見,忙扣緊了腕扣。

    雙眼一睜的南宮鑰挺了挺身子看向還在抽搐個不停的淮碧,並沒有見到鬼魂,卻一眼見到了還堅在一旁那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挪動身子靠了過去,一邊艱難地將身上的粗繩子對着小刀磨,一邊不住地打量着躺在地上的淮碧。

    終於在身上割出了好幾道血口子時將那道繩子給割斷了,她也不看自己身上正流血的那些傷口,一骨碌坐起來將腳踝上的繩子解開,拉開車簾要跑,想了想又退回去將那柄削鐵如泥的小刀揣了起來。

    不敢再耽誤一刻,跳下馬車將那兩匹馬的繮繩一一割斷,拍了拍其中一匹馬,見那馬撒蹄子跑遠了才翻身騎到另一匹馬背上,赤手一拍馬的後臀,那黑馬便如離弦的箭帶着她向前跑去。

    這道小路要通到哪裏她不想知道,使勁拉着那匹瘋狂向前衝的黑馬掉了個頭,往與馬車行進相反的方向跑去,跑過馬車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車架上依舊暈迷不醒的女子,塵土飛揚,轉眼便模糊了那輛載了兩個人的馬車。

    南宮鑰已經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能找到澤弘,或者說讓澤弘能找到她,眼下只能逃命,先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聯繫孟贏。至於澤弘,她相信他一定安然無恙,也相信若他二人心意相通一定會再見,若是他找不到她,她也會在所有事情結束之後想辦法去找他。

    他那麼大一個目標,楚國公子嘛,還愁找不到。想到這裏,南宮鑰笑了笑,黑馬急馳而去,向着一個她完全無知的方向跑去。

    路經幾個農家,想到離淮碧的位置還不夠遠,再被淮碧的那些手下抓住的結果南宮鑰想都不敢想。不敢停留,策馬急馳,到馬匹跑得直喘粗氣速度明顯下降之時,前方赫然出現一座別苑。

    南宮鑰穿過別苑前那片空曠的草地,將馬停住,看着那漆黑的大門,大門上被擦得亮錚錚的獸頭銅環威嚴肅然。

    無論怎麼跑,這裏都是處於曾、蔡、江三國之間,再如何也跑不出這三國,眼下這家院子的主人多半是這三國中的一家富戶或者官家。

    她眼下只是去討一點喫的,再問一問路,應該不算冒犯。看了看跨下的黑馬,就算她可以忍住不喫,這寒天裏馬匹也不能一直不喫東西,再跑下去說不一定這馬就倒了,馬一倒,她沒有逃亡的工具,危險係數又無端增加。

    不過就是厚着臉皮去要點喫的,最嚴重就是被這家人驅趕,比起死來,也沒什麼受不住的,面子重要,命更重要。

    南宮鑰毫不猶豫地下馬,兩步邁上臺階,擡起門環拍了拍,沉悶的聲音穿透厚重的木板門,聽起來傳是到很遠,聲音在這片空寂的小路上回盪開,像是幽空中傳來的索命聲。

    南宮鑰被激起來一層雞皮疙瘩,說不上是爲什麼,突然有點後悔敲這個門,收了手,沉思了片刻,打算憑着自己的直覺行事,轉身想要牽馬離開時,身後的門“吱呀”一聲,緩緩的打開,這個時候再走好像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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