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並蒂難爲雙生花 >第八十三章 他不值得
    南宮鑰端着手中的酒杯愣了愣,讓她嫁鬼雖說這個過場也不過是假的,可是這個事她真不想做,而且這杯子裏是不是裝的酒還另說。

    她端着酒杯放也不是,喝也不是,愣着也不好,簡直不知道該做個什麼動作合適。

    “怎麼不喝”無面幫着她將酒杯往上送,她不敢抵抗,那杯酒緩緩地送到了她的嘴邊。

    酒杯已經放在了脣邊,怎麼辦不喝她就會被識破,喝了好歹還能爭取一點時間。南宮鑰乾脆地張嘴,就着無面的手一口將酒飲盡。

    當真是酒,像是好幾十年的佳釀,味道還不錯。南宮鑰抿了抿嘴,一滴酒從脣邊流下,兩人本就捱得很近,只是沒想到,無面居然擡手輕緩地幫她擦去了那滴酒,冰冷的手指卻並沒有離開,一路向上撫摸着她的櫻脣。

    南宮鑰從腳底一路發麻到頭頂,止不住地抖了抖,無面手上一頓,疑惑地看向她,南宮鑰糾着一顆心哈哈一笑:“好激動,可以嫁給你我真的好激動。”她都想哭了好嗎。

    “你這個小東西。”無面又貼近她,低着頭吻了下去。

    南宮鑰心頭一驚,這是要吸魂該怎麼辦那雙脣已經貼了下來,一股寒氣灌入她的口腔,冷氣入體,四肢百骸冷得像要裂開,緊接着,一種輕盈感襲來,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正從身體裏被抽取出去。

    南宮鑰用盡全力閉上嘴,冷氣灌不進去,熱氣也吸不出來。過了一會兒,無面感覺到不對,擡起了頭。時間凍結,周圍瞬間變得異常寒冷,眼前的無面也變得如一塊萬年寒冰,散發着一股又一股冰凍的氣息。

    陰側側的聲音中透出如那具身體一般的冷意,再沒有了說那些甜言蜜語時的溫存,冰冷的手還扶着她的後頸,寒氣如針直刺入腦:“夫人你醒了啊”

    南宮鑰又是一抖,閉着眼睛不敢睜開,無面幽幽地說道:“睜開眼睛啊夫人,我們連合巹酒都喝了,接下來可要進入正題了,你這是要閉着眼睛讓爲夫爲所欲爲嗎”

    這是要開始動嘴了南宮鑰猛地睜開眼睛,但是眼簾下垂不敢看向無面,嘴裏胡說八道:“那個,那個,我,我也是剛醒,那個,就是太激動了哈,太激動了才醒的”

    又是一陣相對無言,無面突然說道:“你不害怕”

    “當然怕。”南宮鑰認真地回答:“你要吸我的魂啊,我還不怕我又不是傻子。”

    無面鬆開她,拉開一條凳子坐下:“有意思啊,你居然不怕。”

    南宮鑰還是垂着眼皮,站在原地瞄了瞄緊閉着的門:“我說了我怕啊,你其實多喫一個不多,少喫一個不少,你看我二人還有緣聊這麼久,說明我倆其實是有共同話題的,你放我走,下次我再來陪你聊天,這樣多好。”

    無面換了個姿勢,用手撐着頭,看着南宮鑰無意識的動作,也看了看大門:“你跑不掉的,好了,不怕就不怕吧,我看你還不錯,就像你說的,我二人有緣,要不就留下來做我夫人吧,等你真死了我們好做一對。”

    南宮鑰一愣,掏了掏耳朵:“你不喫我了”

    無面笑了起來,聲音溫和了許多:“你都是我夫人了,我不喫你了。”

    南宮鑰忙擺了擺手,無面聲音頓時一變:“你不同意不同意那我就吃了你兩條路你隨便選一條吧”

    “我不選。”南宮鑰往門邊跑去。

    手還沒摸上大門,一股吸力從身後傳來,轉瞬之間南宮鑰便已被無面卡住了脖子,臉被強近着擡了起來,無面怒吼的聲音響起:”睜開啊我讓你睜開眼睛呵呵呵你以爲睜不睜眼是你說了算的嗯”

    南宮鑰的眼皮不受控制,一下睜了開來,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無面的臉,那雙如星辰般的雙眸中彷彿有兩道漩渦,將她一直往裏吸。

    真美啊,這樣一雙眼睛,眼前是她愛的人,就這樣沉溺在他的懷抱中是一件多幸福的事情,不用再被追捕,不用再理俗事,不必再看過往,不必再想未來,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同自己的愛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她流下眼淚,輕輕地摸着無面的臉,呢喃道:“澤弘,我這樣子是不是很沒用”

    無面覺得有趣,逗問道:“怎麼會沒用我看你這個樣子很膽大嘛。“

    南宮鑰迷茫道:”我老是愛在你面前哭,你一定覺得我是個愛哭鬼,其實我很堅強的,真的,我從小就不是個會麻煩人的人。“

    “你”無面打量着她:“你怕我嫌棄你”

    “嗯。”她扁了扁嘴,點點頭:“你功夫好,長得好,人好,身世好,對我也好,總之你哪裏都好,可是我卻這樣差,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你,雖然你說你喜歡我,可是我真的沒有信心”

    無面看着面前有些失態的南宮鑰,聲音不自覺的輕柔:“所以你就連哭也哭得這樣唯唯諾諾,就算是哭也變成了一種罪過真是傻,憑什麼啊,愛得這麼卑微還不如不愛。”他摸上了自己的臉:“功夫好又怎樣長得好家世好那些死了都不作數。人好人好憑什麼讓你活成這樣,這樣如螻蟻般的卑微”

    南宮鑰其實沒這麼想,澤弘在她心中當然是好的,是她愛得越來越深,陷入愛中難免的患得患失,再加上這會兒不清醒,就開始胡鬧起來。可這胡鬧像是觸動了無面的哪根神經,他陰鬱地坐在一旁,時間在靜謐中流失,坐在他身旁的是已閉上眼睛甜蜜入夢的南宮鑰。

    房中的紅焟一直燒着,直燒成一灘紅色的蠟水南宮鑰才從夢中悠然醒來,一時間還有點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一個哈欠過後她才背心一涼,記起了頭一日發生的事。

    可這個時候屋子裏沒有鬼,處處蒙灰,佈滿蛛網,桌上的一灘蠟也變成了白色,破舊、陰暗、黴味沖鼻,哪裏還有一點喜慶的顏色。

    她站起來,揉了揉痠麻的腰身,在凳子上坐着睡了一夜確實有些難受,這會口又渴,肚子又餓,南宮鑰一把抓起桌上那壺酒,她還記得這壺裏裝的是真正的酒,酒壺對着嘴一陣狂飲,腹中瞬間便火辣辣的發起燒來。

    也許鬼也要休息睡覺什麼的,或者是又來了獵物,他去喫那些美味的,暫時放過了她這個又酸又硬的。南宮鑰深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道理,半壺酒盡,她將酒壺一放急跑到門前,伸手去拉房門,原本還有些擔憂這門被鎖了起來,可居然能拉開,看來這鬼也是個傻子。

    南宮鑰心中竊喜,萬分歡喜地一把拉開了門,正要跨出去,心裏頭莫名一慌,好像出了這個房門會發生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本着昨日的教訓,她愣是強忍住想跑的衝動,站在門口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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