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文件只有一頁紙，卻對他，對慕雪柔和柳如煙，對整個慕家都十分重要。
有了它，他就可以不跟柳如煙離婚，也可以不離開慕家。慕雪柔就可以保住總裁位置，在雪豹集團樹威立信。
對雪豹集團來說，也是一個發展的轉折點。
郝建小心翼翼把它放進包裏，開車回到家裏，不露聲色，保持鎮靜。
喫晚飯時，他也只顧埋頭喫飯。
丈母孃見他喫得那麼心安理得，氣得放下筷子說：
“今天是第幾天了？你怎麼還是那麼安穩啊？”
丈人，老婆和大姨子，包括老張和劉媽，都愣愣地看着郝建。
郝建還是隻顧喫飯。
“你聽到沒有？”
丈母孃生氣地提高聲音說：
“這碗軟飯，還有兩天就喫不到了，你還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喫得有滋有味啊！”
“聽到了，喫好飯，我們到二樓會客室開會。”
郝建有些神祕地說。
丈母孃的眉頭打成了一個結：
“開會？開什麼會啊？你神祕兮兮的，想幹什麼？”
郝建不再說話，喫完飯，第一個走進二樓會客室。
一會兒，丈人丈母孃，嬌妻和大姨子都沉着臉走進來。
郝建沒有說話，就從包裏拿出那張紙，揚在手裏說：
“批文我拿到了。”
坐在他面前的四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柳如煙第一個驚叫起來：
“這是我搞下來的，怎麼被你拿到了？”
“什麼？”
郝建驚訝地瞪大眼睛：
“怎麼是你搞下來的？”
柳如煙急眼了：
“我讓關華鑫幫忙搞下來的，媽媽還給他打了三百萬元公關費。”
“啊？”
郝建驚得從沙發上跳起來，氣得直跺腳：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你們怎麼沒跟我說啊。”
“爲什麼要跟你說？你是什麼角色，我們要跟你說啊？”
丈母孃黑着臉反問。
“這事就是關華鑫搞的鬼，你們怎麼還給他打錢？”
郝建氣得臉都扭歪了：
“被他騙了，坑了，你們怎麼還要給他打錢？”
“你的仇富心太嚴重了，一直在說關華鑫的壞話。”
柳如煙急赤白臉地說：
“他在幫我們，怎麼可能是他搞的鬼？”
“你們不信是不是？我放錄音給你們聽。”
郝建拿出手機，按出那段錄音，手機裏馬上飄出高祕書清晰宏亮的聲音：
“郝建，你反映的問題是真實的。雪豹集團傢俱城的批文，被壓在發改委第四副主任洪學軍手上。洪學軍是受關氏集團副總裁關華鑫之託才壓下不批的，可能受了他的賄賂。現在洪學軍已被雙規，剛剛被紀委的人帶走。”
四個人都呆若木雞。
誰也不說話，會客區裏氣氛十分尷尬。
“我不相信，怎麼會這樣？！”
柳如煙難堪得手在發抖，她顫着手要撥打關華鑫電話。
郝建趕緊對她說：
“慢點打，想想好，到底怎麼跟他說。”
丈人狠狠地瞪了老婆一眼，才問女婿：
“郝建，你是怎麼搞到這個批文的？”
郝建猶豫了一下，才告訴他說：
“我直接找了邢先生，邢先生很重視，馬上派祕書去發改委調查，督辦。”
“你怎麼認識邢先生的？”
“我，我通過信訪辦，纔跟他通上電話的。”
他不敢把邢小霖說出來。
慕雪柔這時才轉過頭問柳如煙：
“如煙，關華鑫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沒有，我以爲，他還在公關呢。”
柳如煙既尷尬，又難過。她垂下頭，嘴裏嘟噥。
郝建看着柳如煙說：
“如煙，你現在相信了吧？”
“你還要跟我離婚，跟他結婚嗎？”
柳如煙的頭越垂越低，下巴都快抵到自已胸口上了。
硃紅梅也很難堪，薄薄的嘴脣蠕動着，說不出話來。
慕國豪終於大膽地說：
“這樣的女婿，再富也不能要。”
他這話是說給老婆聽的。
硃紅梅因爲打出去三百萬元錢，也有些後悔和內疚，第一次低眉順眼，嘆息一聲，沒有說女婿。
“如煙，你讓他把錢還回來。”
硃紅梅柳如煙說：
“他沒有送掉，就應該還給我。”
柳如煙說：
“他不還錢，那輛跑車也不要還給他。”
郝建說：
“現在不要戳穿他，叫他過來喫飯，再讓他還錢。至於這輛車子還不還，看他的態度再定。”
“對，把他叫過來，看他怎麼說。”
慕國豪贊同郝建說：
“關華鑫的素質，真的太差了。”
柳如煙想起那天晚上關華鑫的表現，也很生氣生和後悔。
她沉默了一會，才抖着手給關華鑫撥打手機。
“你裝作不知道，看他怎麼說。”
郝建輕聲對她說。
手機通了，關華鑫好一會才接聽，聲音很沉着：
“如煙，你打我電話，有什麼事嗎？”
柳如煙控制着自已的激動，冷聲問：
“批文的事，幫我們辦了嗎？”
關華鑫說：
“在辦，快了，我把錢送出去了，馬上就能批下來。”
柳如煙神色一凌，差點叫起來。
郝建連忙用手勢提醒她，不要讓他發覺。
“那你明天晚上，到我家來喫飯吧。”
柳如煙不露聲色地說：
“我爸爸媽媽要謝謝你，請你喫頓飯。”
“哦，是這樣啊。”
關華鑫有些着慌，卻還是答應道：
“好的，我來吧。如煙，爲了能見到你，我就是再忙，也要來。”
柳如煙趕緊打斷他：
“好，那就說定，你早點來。”
她說着就掛了電話，上身呼呼起伏。
“他說什麼？”
慕國豪眼着小女兒問。
“他說，再忙，也要來。”
郝建說：
“這個信息暫時保密，看明天關華鑫怎麼表現。後天正好是一個星期，再看慕曉松怎麼跳。”
大家都不出聲，以示同意。
第二天下午，郝建就幫劉媽一起弄菜，請客喫飯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五點多鐘，慕家人都陸續下班回來，等待關華鑫上門。
六點剛過，一輛豪車開到院門前。
關華鑫以爲慕家不知道情況，拎着兩件禮物，神氣活現地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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