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善良地說:
“好吧,既然你來了,我就免費給你治一下頸椎,反正它是敲不壞的,還有預防頸椎病的作用。”
“謝謝郝神醫,郝神醫真好。”
雷洪兵裝出感激的樣子。
郝建拿出小木棍和道醫酒,讓他脫掉外衣,他沒穿汗背心,就只得赤着上身。
已是五月天,不太冷,郝建沒有打開空調。
他也做得很認真,像對待真病人一樣,用小木棍蘸了道醫酒,在他後頸上輕輕敲打起來。
“啪啪啪”,郝建均勻地敲着。
雷洪兵低着頭,忍着微痛想,媽的,這不是變成苦肉計了嗎?
要讓沙老闆給我增加報酬。
“你是聽誰說,我是神醫的?”
郝建邊敲邊隨便地說:
“都是瞎傳,我根本不是什麼神醫。”
雷洪兵愣了一下,纔有些慌張地說:
“我聽很多人說的,大家都在傳,說我們市裏出了個年輕的神醫。”
“那你怎麼知道這裏地址的呢?”
郝建還是隨便地問。
雷洪兵有些緊張地說:
“有人說,這個神醫的診室很奇怪,在一個叫玉蘋餛飩店的樓上,我就找過來了。”
郝建沒有懷疑他,就沒有追問下去:
你怎麼知道玉蘋餛飩店在這裏?如果追問下去,就能發現端倪。
樓下的郝羣聽到啪啪聲,好奇地走上來看。
走到他們身後一看,她既驚訝,又好奇,張大眼睛說:
“這是在給他治病?”
“對,給他治頸椎病。”
郝建說:
“他沒什麼病,但既然來了,我就給他敲一下,可以預防頸椎病。只要敲十八分鐘就行。下面不忙的話,你幫我看一下時間,十八分鐘到,就叫我。”
郝羣高興地看着手機說:
“現在不忙,我給你看時間。”
這樣也就有了一個證人。
雷洪兵看着身材高挑豐滿的郝羣,以爲她就是沙小虎告訴他的郝建的嬌妻,心想她真的好漂亮,也很稚嫩。
想着馬上就要來綁架她,心裏就有些激動,饞得口水直咽。
“十八分鐘到了。”
郝羣真像他助手一樣,認真地看着手機上的時間。
郝建馬上收了小木棍和道醫酒,也沒問雷洪兵的感受,就做出讓他走的神情。
沙小虎叮囑他,不管什麼情況,都要留點錢在那裏。
他不收錢,就不能說他是非法行醫。雷洪兵從皮包裏拿出五百元錢,放在郝建辦公桌上說:
“謝謝郝神醫,這五百元診金,是我的一點心意。”
郝建連忙說:
“我不收錢的,你快拿走。”
雷洪兵快步走下樓梯,郝建對郝羣說:
“快把錢去送給他。”
郝羣拿了錢追出去,雷洪兵拉開路邊那輛帕沙特轎車,坐進去就急急地開走了。
郝羣只好把錢拿回來,交給郝建。
第二天下午一點多鐘,那輛帕沙特轎車又不聲不響地開過來,在玉蘋餛飩店前面的路邊停下。
它的後面還跟着一輛北京現代轎車。
雷洪兵裝作十分痛苦的樣子,腿軟軟的,連走路都快走不動。
一羣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臉色陰沉地走進餛飩店,把郝羣,郭小平和劉玉蘋嚇了一跳。
郝羣見他們扶着昨天那個男人走進來,以爲郝建把他敲壞了,他們來醫鬧,嚇得紅顏面失色,慌慌張張地奔上樓,給郝建報信:
“哥哥,不好,他們來了。”
郝建還躺在沙發上在午休,見她這麼慌張,趕緊從沙發上翻坐起來。
“誰來了?”
他走到樓梯口一看,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陣勢不對啊,這麼多人來幹什麼?
但郝建還是往好處想,雷洪兵大概真的病了,又來找他看病。
他鎮靜地站在樓梯口,對扶着雷洪兵走上來的人說:
“他怎麼啦?”
扶着雷洪兵右胳膊的女人,長得很難看,一臉的橫肉。
她兇巴巴地說:
“我老公,被你敲壞了頸椎,可能要癱瘓,我們來找你算賬。”
“什麼?要癱瘓?”
郝建心頭大驚,嘴上卻依然冷靜地說:
“這怎麼可能呢?絕對不可能!”
那個女人和扶在雷洪兵右則的高大黑臉男人,把雷洪兵扶到沙發上坐下。
女人像妻子一樣緊靠他坐着,還親暱地挽住他的胳膊。
另外五個年輕人都站在診室裏,打量着這個小診室,滿臉的不屑和鄙視。
他們都是沙小虎手下的打手,現在俱樂部關了,他們沒地方去,也沒了收入,就聽從沙小虎的指令,來報復郝建。
昨天晚上,他們集中在沙小虎病房裏,討論行動方案時,改變原來的計劃,決定趁機敲郝建一筆錢,才砸掉他的診室和餛飩店。
“我老公頸動脈被你敲壞了,快要癱瘓,你準備怎麼辦?”
裝扮成雷洪兵老公的女人,原來是個母夜叉式的媽咪,非常兇悍,說話也很厲害:
“這是什麼狗屁診室啊?不像個樣子,竟然給人看病。”
郝建看這個陣勢,聽這種話,才真正明白,他們不是來醫鬧,而是來找事的,反而鎮靜下來。
但他正要開口說話,那個身材高大的黑臉男人扯開破嗓子,責問郝建:
“你有醫師執業資格證嗎?”
郝建平靜地說:
“沒有。”
“你有營業執照嗎?”
郝建依然平靜地說:
“也沒有。”
“你一樣也沒有,怎麼給人看病?啊?”
另一個矮胖子在一旁抖着右腿,拿腔拿調地幫腔說:
“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嗎?你這是非法行醫,無證看病,這是嚴重的犯罪,你明白嗎?”
“不僅要查封,還要罰款,喫官司。”
他們是俱樂部的兩個保安,那天晚上,郝建去救小姨子,他們在二樓和三樓,沒有跟郝建照面。
站在樓梯上看着的郝羣和郭小平嚇得臉色煞白,在樓下聽着的劉玉蘋也嚇得兩腿打顫。
她們都以爲郝建給他敲病敲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