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逃跑的,你放心,我憋不住了。”
“不行。”站在小方窗外面的保安說,“還有半個小時,大家都來上班了。”
郝建沒有辦法,只好拼命憋着,好在他昨晚沒有喫飯喝水,否則哪裏憋得住?
過了好一會,保安才如臨大敵,把郝建的一隻腳鎖上鐵鐐,一頭拉在一個保安手裏,才讓他去上廁所。
上完廁所,又把他關進小黑屋,再也沒人來理他。他要喝水,保安給他遞了一瓶礦泉水。
一直到下午兩點半,小黑屋的鐵門才被打開。一個身材清瘦的保安頭走進來。他的後面跟着一高一矮兩個保安。
保安頭叫朱興法,他走到郝建面前,打量着他,眉頭皺起來。
郝建的形象,跟關根振說的相差太大。這哪是凶神惡煞的小混混?而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年輕人。
朱興法心想,看不出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怎麼會一眨眼工夫,就把魏老大的三個徒弟打傷?
關根振要求他先逼郝建招供,他尋釁鬧事,還出手打人,破壞社會治安,這樣才能定他有罪。再打死他,製造一個死亡的正當理由。
朱興法準備逼郝建招供認罪。他相信,憑郝建這個瘦弱的樣子,槓不住多少時間就會招供。
朱興法打量完郝建,對身後兩個保安說:
“把他帶過來吧。”
朱興法邊說邊轉身走出去。兩名保安走上來,把郝建雙手銬上,再把他帶到審訊室,關進審訊椅。
那個身材高大的保安把大燈打開,將一股強到發燙的燈光,正面對着郝建的頭臉照耀。
郝建被照得睜不開眼,渾身燥熱起來。
他想剛纔那個人肯定是頭,已經被關根振買通,否則他怎麼不放我走,還對我這麼嚴厲?胡小琳怎麼還不來?
一會兒,朱興法走進來,在前面的審訊桌前威嚴地坐下。
另外兩名保安在他兩邊坐下,擺好正式開審的架子。
朱興法擡頭凝視着郝建,有意沉默了一會,讓審訊室裏的氣氛變得寂靜,纔開口說:
“你叫什麼名字?”
“王建。”
他知道,關根振還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和身份。要是知道,就會整死他。所以他堅持不說,好在身沒帶身份證。
“你帶身份證了嗎?”
“沒有。”
“你是哪裏人?住在哪裏?什麼職業。”
“我是江海市人,住在華安小區12幢806室,無業。”
這個住址是宋曉雯的住址,他故意這樣說,讓他們暫時查不到他的真實住址。要是被慕家人知道這個情況,會產生意想不到的後果。
他相信宋曉雯會把胡小琳帶過來救他的。
朱興法嚴厲地說:
“王建,你勾引女老闆,以暴力手段逼人還錢,尋釁鬧事,打傷多人,犯下十分嚴重的罪行。”
郝建傻眼,也有些緊張。這是倒打一耙,要誣陷他啊。他做好事,怎麼到他嘴裏全變成壞事,還是嚴重的罪行,
朱興法採用先發制人的辦法,把郝建唬住,再逼他招供。
“王建,我們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
朱興法自以爲說得很好,有些得意:
把我當三歲小孩啊?
郝建氣得胸脯呼呼起伏,兩眼瞪得滾圓。
“下面,正式開始做筆錄,我們問一句,你答一句。”
坐在左側那個身材高大的保安,對着郝建問:
“姓名,年齡,職業。”
郝建眯眼看着他們,氣得不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聽到沒有?問你話呢,請你如實回答。”
身材高大的保安提高聲音喝道。
郝建真想拍案而起,對着他們破口大罵。可他知道這是在審訊,不能跟警察來硬的,就逼自已冷靜下來,輕聲說:
“昨天,不是都說了嗎?”
朱興法說:
“因爲昨天,你沒有說實話,這個筆錄不算,今天要重做。”
郝建實在憋不住心頭往上直竄的怒火,揭穿他說:
“昨天,我說的都是真話,你今天要逼我說假話是不是?你是不是已經被關根振收買了?這是犯罪,叫徇私枉法。”
“呯!”朱興法氣憤地一拍審訊桌,指着郝建罵道:
“你真的好囂張,你這樣的態度,要罪加一等!”
另外兩名保安掉頭看着朱興法,不給他點厲害瞧瞧,他是不會招供的。
朱興法擡頭看着郝建說:
“郝建,我再問你一遍,你對你犯下的罪行,到底招還是不招?”
郝建提着嘴角冷笑一聲,說:
“好吧,我招供,但我要如實招供,你們要如實做筆錄。”
“嗯,郝建,這樣的態度纔是對的。”
朱興法得意地看了坐在右側的矮個子胖保安一眼,示意他開始做記錄。
郝建聲音不高不低地說起來:
“我叫王建,今年二十三歲,是退伍軍人。”
他虛構了一些事,才把巧遇宋曉雯後的事說了一遍。整個敘述過程,像在聲討和批評關根振。
記錄的保安停住筆,記不下去。
朱興法打斷他說:
“喂,喂,王建,你這是在坦白嗎?”
郝建繼續滔滔不絕地說着。
朱興法氣得臉扭歪:
“喂喂,你不要污辱人好不好?”
“光罵他是便宜他,他的卑劣品行,他的所作所爲,纔是犯罪,你們不去抓他,反而來抓我,還想誣陷我,你們的良心到哪裏去了?啊?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正義感?”
“呯——”
朱興法拍桌而起,指着郝建罵:
“你敢指責我們。”
身材高大的保安站起來,用眼睛請示朱興法:看來要給他點苦頭喫喫纔行。
朱興法點頭許可,兩個保安朝郝建走過來。
郝建視若不見,還是把反駁他的話全部說完:
“關根振這個人渣,跟宋曉雯離婚了,還在背後偷收她的貨款,搶走她的兒子。那天,我去幫他要錢,那個老闆請保安來打我,我才進行反擊,這也是正當防衛。他後來交待與關根振串通好,喫掉宋曉雯八百多萬元貨款的事實,我們有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