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的眼睛如星子,如湖水,星光投到湖面上,波光粼粼,讓宗舒的心馬上沉靜下來。

    宗舒有點躁,但往往是珠珠的一個眼神、一聲輕言,都能讓宗舒的脾氣煙消雲散。

    這可是自己在大宋唯一的死忠粉!

    被人相信的感覺真好,被美女相信的感覺更好。

    “珠珠有命,小可自當遵命。這事情,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宗舒沉吟了一下道:“我和太子殿下,兵分兩路。”

    又是兵分兩路!

    爲了應對金國小王子,當時宗舒也是如此安排,太子一路,他和林靈素一路。

    看來,宗舒已經想到了營救吳玠,甚至是營救種家軍的辦法。

    “殿下,最根本的辦法,其實還是在您這一路。您不妨向陛下上個奏章,能罷兵就罷兵。不能罷兵,就一定要提醒种師道,千萬不可輕敵。”

    宗舒說話之時,發現趙桓的眼光閃爍不定,他明顯是信心不足。

    “如果大局無法更改,殿下可通過其他渠道,提醒种師道,做好萬全準備。特別是我軍的大陣之法,要提前演練,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損失。”

    大宋目前騎兵不足,馬匹有限,對付草原騎兵,恐怕只有宋太祖發明的“大陣”纔有效。

    所有的軍士,不管騎兵還是步兵,圍成一個四方陣,外圍士兵統一手執長槍,步步爲營朝敵人進逼。

    敵人的騎兵突襲過來,傷的士兵退後,由後面士兵遞補。

    這樣的陣法,就如同一隻刺蝟,騎兵就算是衝過來,拔掉一兩個刺,但自身的損傷也是不少。

    大陣,能夠很好地避免大面積潰敗。

    當然,大陣的機動能力不足,攻堅可以,追擊卻是不行。可以打敗敵人,但總是殺不死對方。

    其實,大宋軍隊就算是有良馬,機動能力還是不能與草原上的敵人相比。

    如果种師道退回雄州城,童貫不開門。一大片開闊地,十分利於騎兵的左衝右突。

    如果宋軍不凝聚到一起,一定是被草原騎兵砍瓜切菜般地給收拾乾淨。

    在這種情況之下,种師道如果想保存實力,只有列出“大陣”。

    而列“大陣”,倉促之間根本不行。必須提前演練兩到三天。沒有這個演練,臨時上“大陣”,根本沒有效果。

    宗舒一番解釋之後,大家這次算是聽懂了。

    珠珠看向宗舒的時候,波光流轉,十分生動,這宗舒,給她的驚喜可謂是一個接一個,連綿不斷。

    太子忽然想到,如果是讓宗舒指揮這次戰爭,是不是就可以贏了遼國,奪下燕雲十六州?

    不過,太子立即按下了這種想法,宗舒纔多大年齡?這麼重的任務,徽宗不可能壓到他身上。

    “太子殿下,爲了大宋二十萬軍士,我建議向陛下寫個奏章。這,對於大宋來說是一個翻身的機遇,對於您來講,也是一次機好的機會。”

    太子明白宗舒的意思。

    如果他按宗舒的意見遞上奏章,到時候事態的發展當真如宗舒所說,那麼,徽宗一定會重新審視他的能力。

    趙桓也想到了一種結果,如果此時遞上奏章,明顯是和徽宗唱對臺戲。

    徽宗震怒之下,說不定直接把太子之位給他拿下。

    太子之位一旦拿下,如果事實證明宗舒是正確的,徽宗也不可能再收回成命,畢竟君無戲言,皇帝從來沒有錯。

    這個風險太大了。

    趙桓倒是很老實,說出了內心的擔憂。

    “殿下,你考慮問題很周全,倒是我太急了。不若如此,您把奏章先寫好,看時機再遞。”

    宗舒知道這場戰爭,從準備糧草物資、軍隊調動集結、宣誓動員出征等等,沒有一個月根本下不來。

    目前看,大宋上下都處在撿便宜、做美夢的亢奮期,就算有幾個清醒之人,也不敢在此時冒頭。

    想到大宋即將到來的失敗,宗舒忽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大宋朝臣上下真沒幾個好鳥。

    徽宗是個醉心藝術、不務正業的傢伙,手下的權臣,都是些奸臣賊子。

    像种師道、吳玠、宗澤、李綱等正直之人,在朝中往往說不上話。

    正所謂上行下效,其他的官員除了極個別能保持操守之外,其他的基本都是媚上欺下之徒。

    現在的朝廷,在徽宗的帶領之下,幾乎成了一個大染缸。

    這些個昏君加奸臣,真不如在靖康之變中死完拉倒!

    這些人死了,自然會有人站出來。

    遍覽歷史,我們從不缺乏扭轉乾坤的英雄人物,更不缺乏慷慨赴死的普通民衆。

    看宗舒給太子安排了活,纓絡問道:“太子這一路主要是寫奏章,那你這一路,幹什麼?”

    宗舒說道:“我這一路,和上次一樣,碰運氣吧,現在,什麼都不好說。”

    那天晚上,由於珠珠堅信宗舒一定會想到辦法,當時宗舒也是說要看運氣如何了。

    最後,運氣不錯,宗舒在萬歲山找到了磁石。

    宗舒又提到了運氣二字,他還想找什麼?是什麼神兵利器?

    “殿下,我想要一個人,需要您的命令。”宗舒說道。

    趙桓馬上警惕起來,向珠珠瞟了一眼,這人不會是還想要珠珠吧?怎麼可能?

    宗舒知道趙桓想岔了,說道:“殿下,此人正是李少言,有了他的參與,此事差不多成功一半。”

    李少言和纓絡曾在歸宗書院讀過書,和魏公公也比較熟,跟着大家就來到東宮,主要是想蹭宗舒的課,聽一聽《射鵰英雄傳》。

    結果今天,李少言聽了一堂精彩異常的軍事課。

    李少言從小並不喜歡學文,到書院也是被李綱給逼着。

    之所以他和宗舒的關係好,是因爲兩個人一看到書就頭疼。同爲學渣,且有共同愛好,讓兩人走得比較近。

    今天一聽宗舒對戰爭的預判和剖析,李少言對宗舒就更加佩服。

    李綱雖說是個文人,但對武備之事十分留心,也經常與回來的邊將交流。李少言自小受此薰陶,對軍事瞭解得不少。

    而今天聽宗舒迅速畫出地圖,列出路線,指出雙方強弱及未來的發展態勢,這實在是變態了!

    那些前線歸來的將軍,加到一起,恐怕都不如宗舒。

    本來,李綱對李少言能考取功名也不抱什麼希望,後來發現宗舒相當不錯,於是就讓他與宗舒多親近親近。

    後來,聽說劉皇后讓太子拜宗舒爲“宗師”,就感到宗舒絕對有升值潛力。

    親近宗舒,就等於親近太子。

    親近宗舒,李少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一起去喝花酒、找粉頭。

    給人做一件好事,關係不一定親近。和人做一件壞事,立馬老鐵。

    趙桓想起了牛皋,當時宗舒專門向他要了牛皋,牛皋的射術一流,武功也相當強。

    要牛皋可以理解,要李少言幹什麼?這廝除了會泡在青樓,別的會什麼?

    “殿下,李少言,離天才,只有一步之遙。”宗舒說道。

    李少言,醜男一枚,居然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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