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耶律不才送給蕭小小,正是宗舒想幹的事。

    這點小心思,也被徽宗看出來了。

    徽宗這麼昏庸,但腦子還不算昏。

    剛纔在集英殿前說耶律不才已經死於礦難,那就不能改口了。

    “陛下,小婿從來都是遵規守紀的良人、老實本分的好人,沒有說謊的習慣。”宗舒硬着頭皮說道。

    這廝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吶,遵規守紀、老實本分,這樣的詞,與他絲毫不沾邊。

    “陛下,我奉旨勾女,少不得要給人家買個包包、胭脂水粉什麼的,少不了進出邊境,這可都是公事,能不能給報銷點經費?”

    宗舒腆着臉說道。

    這廝真不愧是商人家庭出身,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銅臭味,居然向他要起了經費!

    更何況,這廝是去勾女。勾上了,好處全是他的。

    當然,大宋也能有好處。

    宗舒和完顏萍的對話讓太后注意到了,馬上將徽宗叫到壽喜宮。

    宗舒對完顏萍說,金太祖生病了,而且很厲害,神仙大羅都救不了。

    徽宗有點不敢相信,感到宗舒就是胡說的,把完顏萍壓在身下三次,就能判斷出她父親的病?

    完顏萍只是遲疑,沒有矢口否認,就證明宗舒沒有胡說。

    太后相信宗舒的判斷,畢竟宗舒能醫好她的破傷風,已經證明了他在醫學方面的本事。

    珠珠曾經告訴過太后,宗舒在東宮裏說過,一個月之後,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就會病死。

    當時,太后也沒在意。

    而今天,宗舒的預測又應驗了。

    金國攻遼,應該是遇到了很大的問題。

    太后最後判斷,宗舒所說,十之八九要靈驗。

    徽宗想了想,宗舒這廝還真是說啥啥靈,他說通真宮要陷入地府,三天之後就沉了。

    他說北宋伐遼要失敗,果然敗的一踏糊塗。

    他說种師道的種家軍會完,結果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不得不說,宗舒對於大勢有着極爲精確的判斷。

    “據北地奏報,金人在夾山吃了幾次敗仗,遼人的實力,如宗舒所講,是低估了。”

    徽宗想起來當時宗舒在朝堂時所講的話。

    那時,大家都認爲遼人大敗,已經是不堪一擊了。

    從遼軍滅了種家軍、最近又挫敗金人的情況看,遼人並沒有山窮水盡。

    “遼人攻西夏,一百年了,不也沒有攻下嗎?”太后道:“國運的盛衰、氣數的有無,非一時一役之功。”

    徽宗一想,還是太后看得深、想得遠吶。

    太后又提起以前說的話,宗舒可以把蕭小小娶過來,爲大宋男兒爭點臉面。

    從身份上講,宗舒是天子門生、是太子宗師,也不算低了。

    “金人如若得知,我大宋豈不是又有禍事?”徽宗問道。

    太后嘆了一口氣,這皇帝太沉迷於書畫金石了,對處理政務方面,經驗缺乏得很。

    太后解釋說,對於金、遼的政策,可以一明一暗。

    明面上,與金國訂立同盟,就以纓絡嫁入金國爲代價。

    私下裏,與遼國暗通款曲,就讓宗舒奉旨勾女爲前提。

    如果金國發現了什麼,大宋也好交待。

    宗舒和遼國的來往,是宗舒個人的事情,朝廷並不知情。

    其實,宗舒和蕭小小那點事,金國人早就知道了。

    如果遼人到時候恢復神勇,壓住了金國人,那麼宗舒就是大宋與遼人溝通的橋樑和紐帶。

    腳踏兩隻船,誰也不得罪。這是太后給徽宗定下的外交政策。

    不過,這就苦了珠珠了。

    太后說道,與祖宗社稷、趙家江山相比,皇子、公主算什麼?

    “佶兒,最近你看了宗舒寫的《三國演義》嗎?”太后問道。

    “看了,太子辦的《大宋時報》已經連載完了,有書商已集結出版。”

    徽宗其實每一期都看,都是讓殿前都指揮使高俅找給他看的。

    對其他人,徽宗沒有透露過他看《大宋時報》的消息。

    太后問起這事,徽宗就只有實話實說了。

    “蜀國之亡,在於伐吳!如若不然,三國鼎立,蜀國還有復漢之希望。”太后道:“宗舒一直說,不要伐遼。《三國演義》,宗舒用意極深吶。”

    徽宗馬上回憶了一下《三國演義》,發現太后分析得十分在理。

    宗舒在朝堂上多次申明瞭聯遼制金的策略,但遭到童貫、蔡京等人反對。

    於是宗舒就講《三國演義》,通過故事和歷史的融合,來影射和暗喻宋、金、遼之間的關係。

    宗舒,真是用心良苦啊。

    如果是過去,徽宗真的會認爲宗舒這是在與朝廷作對。

    現在,宗舒已經是他的附馬了,那麼他自然不會把胳膊肘向外拐。

    太后這麼一分析,徽宗馬上感到宗舒是真正爲趙家的江山着想。

    “佶兒,多讀讀《三國演義》,裏面有大格局、大智慧。”太后拿着新出版的《三國演義》交待道。

    ……

    徽宗正在想太后的話呢,忘了宗舒在身邊。

    “陛下,經費問題就算了吧。我用私人經費辦公事。不過,您能不能給我個什麼兵符啥的?我勾女,總得見着人吧?見着人,總得去遼國吧?去遼國,萬一有危險,我得能調兵吧?”

    宗舒馬上換了一個條件,錢的問題就算了,如果能調動兵馬,就太爽了。

    徽宗簡直是無語了,讓你泡個妞,還提這麼一大堆條件。

    還什麼兵符,調兵?

    你乾脆把大宋軍隊都調到前線,一起殺到遼國,把蕭小小搶過來得了!

    如果這樣能行,還用你泡什麼妞?

    “勾女一事,只可暗地進行,豈能大張旗鼓?”

    徽宗又對宗舒重申一遍,奉旨勾女一事,只有太后、他和宗舒三人知道,不可泄露出去。

    “陛下,那我就自行培訓了,像牛皋、李少言等人一樣。今後,請不要給我一個私自養兵的罪名。”

    宗舒馬上又換了一個條件。

    要知道在北宋,私自養兵已經成爲一種潮流,不過一般都叫莊客,養私兵也叫做“養客”。

    莊園主沒有唐代那種一戶萬家的控制力度,在宗族私兵的規模上遠遠不足,因此兩宋的莊園主普遍都很江湖。

    北宋時期商品經濟發達,土地資源緊缺,流民的數量激增。

    流民闖蕩江湖也需要強有力人士的庇護,而宋朝的莊主們需要更多的“拳頭”,兩者一拍即合。

    這些莊主們往往是黑白兩道通喫。

    官府是禁止民間養私兵的,但莊主們養的兵規模也不大,不至於形成大的禍害,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宗舒之所以不敢公開招大量的人員,主要原因是怕引起官員們的彈劾,給太子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徽宗答應宗舒,可以自行培訓兵員,那宗舒就可以放手幹了。

    在這個年代,沒有自己的武裝,就沒有底氣說保護家人。

    徽宗想了想,轉過身子正色道:“養客一事,亦不可聲張。要在密縣祕密進行,人員必須自流民出,人數不可超過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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