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幹嘛不說話啊?”烈婧可說的嗓子都幹了,卻沒有得到黎嫣半點回應。

    黎嫣回過神兒來,“我突然有一種錯覺。”

    “什麼錯覺?”

    “我怎麼覺得看你和懷謙吵架,像是在看我和巧克力她爸爸吵架似的,我在想我吵架的時候,是不是也和你一樣啊?”

    烈婧可眨了眨眼睛,“不會吧?”

    “咱倆還是挺像的,可可啊,你說多大點兒事啊,你竟然就要離婚?”

    “現在不是我要離婚!是他要離婚好不好?他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在說氣話嗎?竟然就同意,看來他是蓄謀已久!早就想跟我離婚了!”

    黎嫣只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怎麼這詞說的跟自己說的一模一樣呢?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呢?

    “嫂子,反正我是要離婚了。”

    “那這孩子怎麼辦?”黎嫣指了指烈婧可的肚子。

    “當然是拿掉了,我本來就沒有想過當媽媽呢,正好就離婚,雙方也沒有負擔。”

    黎嫣笑着搖了搖頭,“可可啊,我當初和你一樣,一開始也沒有想過要結婚,結果突然就懷上了,懷孕的時候也是難以接受,就想把孩子做了,我跟你說,我都躺在手術檯上了,結果還是沒有忍心。”

    “爲什麼啊?現在做人流的那麼多……”烈婧可有些難以理解。

    “你知道做人流的都是什麼人嗎?”

    烈婧可搖了搖頭。

    “女人其實很可憐的,天生的母性,這是我們女人一輩子都甩不掉的心理負擔。做人流的人一共分爲兩種,一種不負責任的,懷了就懷了,做了就做了,毫無人性,還有一種就是實在沒辦法的,畢竟一個孩子的出現會改變很多事情的,實在沒辦法養這個孩子,不得不含淚做掉。

    我相信除了第一種女人,沒有人會能開開心心地躺在手術檯上,任由醫生把孩子拿掉,你可能還沒有體會,等你真的躺在手術檯上。你會想很多的,那是一條生命,一條和你息息相關的生命。”

    烈婧可陷入沉思。

    “他現在太小了,你還沒有感觸,等你做b超的時候,你可以看看他很小很小,你還可以聽見他的心跳,像是小馬蹄一樣,跳的很快,再大一點,他就開始在你肚子裏翻滾了。”

    烈婧可聽的入迷,從知道懷孕到現在,她還沒有想過這個孩子的事情,她只想了要回到從前,要把他做掉。

    沒有想過他是男是女,沒有想過他的長相,什麼都沒有想過。

    “你呀,還是好好想想吧,你和懷謙不是湊合過的,你們兩個是經歷了戀愛,經歷了很多事情才走到一起的,這是你們愛情的結晶,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捨得嗎?”

    黎嫣的話讓烈婧可垂下頭去,“可是我還是個孩子呢,我還沒有玩夠呢。”

    “可你已經成年了,可可,既然成年了。就要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任,如果沒有打算生孩子,那就做好措施,你們兩個沒有做好措施,就要承擔這個後果的,其實我覺得這是註定的,是緣分。”

    烈婧可低着頭一言不發。

    “你說了那麼多,說懷謙怎麼這樣,怎麼那樣,可是懷謙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有數,我們大家心裏都有數,你看他生氣了走了,還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裏,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陪陪你。”

    烈婧可這才擡起頭來,“真是他把你叫來的?”

    “我還騙你不成?”

    烈婧可忽然心裏有些內疚,或許是她太傷人了。

    “行了,你們兩個分開也好,先冷靜冷靜,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孩子一個人也不可能生的了,你們兩個能吵架吵到離婚的地步,也不是你一個或者他一個的錯,先好好想想吧。”

    烈婧可點了點頭。

    另一邊皇甫懷謙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只好開車回了家,結果剛一進門,就遇見了楚凌熙。

    “媽,你這是要去哪兒呢?”

    “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準備找你呢,你和可可吵架了?”楚凌熙一副質問的語氣。

    皇甫懷謙真的只是想找一個清靜的地方,結果剛一回家,還是這個問題,“嗯。”

    “你這孩子,你明知道可可懷孕了,你怎麼不讓着她點呢?”楚凌熙一通數落,“這黎嫣都給我打了電話了,怎麼還鬧上離婚了?你是男的,又比可可大,怎麼就不知道讓着她點兒呢?”

    皇甫懷謙只是低着頭不說話,事實上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你別悶着頭不說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楚凌熙坐在了皇甫懷謙的身邊。

    “沒怎麼回事,可可不想要這個孩子。”

    楚凌熙一時間被噎的夠嗆,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想要,你們也不至於就鬧着離婚啊?”

    “是她要離婚!”

    “她要離婚,你不會哄哄她?她還是個小孩兒呢,你明知道她的性子就是這樣的,你幹嘛還要跟她嗆着來?你也是小孩兒啊?”

    皇甫懷謙無言以對,可能楚凌熙是對的,他當時的確有點兒衝動了。

    “行了,馬上回去,好好哄哄可可,孩子的事再說孩子的事,遇見多大的事,也不能說離婚,知道嗎?快去快去!”

    皇甫懷謙本想清靜清靜,結果直接被楚凌熙趕了出來。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逃避不是辦法,只能又回了家,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烈婧可開門出來。

    兩個人看着彼此,全都愣住了,沒有想到會在自己家門口遇上。

    “你去哪兒?我送你。”皇甫懷謙首先開了口。

    “我本來想去找你的。”烈婧可默默地垂下頭去,轉身回到了房間裏。

    皇甫懷謙跟着她走了進去。

    兩個人在客廳裏,一個人坐一邊,誰也不知道說什麼,這是有史以來,吵架最厲害的一次。

    “你喫飯了嗎?要不要喫點兒東西?”皇甫懷謙憂心忡忡地看着烈婧可。

    “我和嫂子喫過了。”烈婧可回答說。

    “那個……”兩個人異口同聲。

    他們看向了彼此,“你先說。”又是異口同聲。

    皇甫懷謙定了定神兒,“行,那我先說,是我太沖動了,可可,對不起,我和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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