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定垂目看菜單,又加了幾道大家都愛喫的菜,店員走後,鄧盈珂八卦的看着秦嘉定問:“你交女朋友了嗎?”
秦嘉定:“沒有。”
鄧盈珂:“爲什麼啊,丁叮姐工作忙得沒空找男朋友我還理解,你現在大三還有很多課要上嗎?”
秦嘉定直男語錄:“有很多遊戲要打。”
榮昊:“你聽他找藉口,他就是沒長這根筋。”
秦嘉定:“一個人喫飽全家不餓。”
榮昊:“你在內涵誰?”
丁叮:“好了,你們兩個不要一見面就吵。”她看着榮昊,心說你又吵不過他。
果然,秦嘉定說:“本來智商220,談個戀愛連20都不到,耽誤時間還傷腦子,我幹嘛把自己搞得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鄧盈珂說:“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智商那麼高。”
秦嘉定:“那就破罐子破摔?”
鄧盈珂:“……”
榮昊:“我跟你說了不要試圖跟他溝通,他沒長心。”
丁叮:“每個人追求不一樣,有人不信佛,寺廟裏也沒少了上香的人。”
鄧盈珂:“我的追求就很簡單了,喫,榮昊。”
丁叮打趣:“中間這個小停頓就很傳神了。”
榮昊:“爲什麼不把我排在喫前面?”
鄧盈珂:“沒聽過追到手的就不新鮮了嗎?”
榮昊:“才一年兩個月零五天就不新鮮了?”
丁叮:“這個恩愛秀得絕了。”
秦嘉定:“丁叮姐要是喫不下,我請你去別的地方喫。”
榮昊是鄧盈珂追來的,女追男也並不新鮮,新鮮的是鄧盈珂不送花不送表,每天變着花樣的給榮昊送好喫的,各式各樣,從國內外的偏門零食到親手做的點心飯菜,高調到她還沒出現,榮昊班上的同學已經聞到香味了。
大傢俬下里開玩笑,都說榮昊折在嘴饞上,但榮昊心裏門兒清,從喫的看愛好,從愛好看性格,從性格看人品,古人可以欺他,但食物從不欺他,事實證明,鄧盈珂太香了。
四人坐在桌邊聊天,丁叮問:“你們什麼時候去夜大報道?”
鄧盈珂回:“本來九月份就要去的,最近被家裏事耽誤了,我們十一過後就去。”
丁叮:“正好能跟嘉定一起,省得他每次一個人回夜城。”
秦嘉定想說他並不孤單,但話到嘴邊還是選擇安靜,榮昊去夜城,他沒法代表夜城人民歡迎他,總不好代表夜城人民阻攔他,畢竟夜大的研究生是他自己考上不是捐上的。
喫飯中途,丁叮看了眼手機,回覆了一會兒微信,飯後鄧盈珂道:“我們等下去哪玩?”
丁叮回:“我等下還有事兒,一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了,你們去玩兒吧。”
榮昊道:“那我們隨時聯繫。”
結賬的時候,丁叮買的單,大家都默認沒有跟她搶,因爲丁叮說幾個人裏,只有她在上班,她想拿工資請大家喫飯,已經想了很多年了。
鄧盈珂跟她揮手,幾人分道揚鑣,丁叮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我喫完了,這就來找你,你到了嗎?”
手機裏傳出一個男聲:“我在深空大廈門口。”
丁叮:“我馬上到,過個路口兩三分鐘。”
“不着急。”
電話掛斷,丁叮還是加快了腳步,站在繁華CBD的十字路口,她跟身邊的每個人一樣,T恤牛仔褲,揹着模糊了學生和上班族的休閒包,斑馬線很長,綠燈時間從六十秒開始倒計時,丁叮混在人羣當中,快步往街對面走。
街對面有一大束飄在半空的粉兔子氫氣球,丁叮看到了,但是隔着人山人海,她根本看不見牽着繩的人,只能看到大|片的粉色越來越近,時間過了二十秒,丁叮正好走至十字路口中間,原本擋在前面的人像是有意識的避開,幾秒後,丁叮擡眼,神情從茫然到詫異,定睛看着面前攥着一片粉色的人。
男人很年輕,白T白鞋,米色的褲子,修長的身體帥氣的臉,陽光照在大|片粉色之上,彷彿把男人的T恤都映成了淡淡的粉色。
他看着丁叮,兀自勾起脣角,丁叮在衆目睽睽之下緩過神,邁步上前,壓低聲音道:“你什麼時候改行賣氣球了?”
韓信陽將繫着粉色絲帶的氣球繩遞給丁叮,丁叮餘光瞥見衆人或羨慕或看熱鬧的目光,硬着頭皮接過,韓信陽問:“去哪邊?”
丁叮花了好長的時間才適應站在領獎臺上,人生第一次被人在深城最繁華地帶的十字路口觀摩,她還是沒出息的紅了臉,隨口說:“去那邊吧。”
兩人一起往前走,拖着這麼大|片刺目的粉,丁叮很難不被人關注,她愣裝看不見,出聲問韓信陽:“你不是剛下飛機嗎?”
韓信陽說:“昨晚回來的。”
丁叮下意識道:“那你昨晚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韓信陽:“昨晚見了新公司的HR,做了些工作交接。”
丁叮眼底劃過詫色:“你要回來工作?”
“嗯。”
丁叮:“德國那邊兒怎麼了?”
韓信陽:“沒怎麼,你們都在國內。”
丁叮心想這理由不靠譜,還不等她出聲,韓信陽自己說:“騙你的。”
丁叮:“我就說嘛,你一孤狼突然想過什麼羣居生活。”
兩人並肩走在商業街人行路上,韓信陽看着前方,神色口吻一如往常:“我爲你回來的,你在深城。”
丁叮心情有些微妙,韓信陽突然回來,她確實意外,但他給出的理由,彷彿又早有預料。
同一時間,紅燈前停着一輛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粉紅色巴博斯,榮一京戴着墨鏡坐在駕駛席,副駕女人突然道:“好可愛。”
榮一京側頭,順着她的視線往副駕車窗外看,人頭攢動的人行路上,一片升起的粉紅色兔子氣球格外乍眼,他看不見下面拿氣球的人,隨口道:“要買嗎?”
女人說:“算了,看看就好,買回去也沒地方放。”
紅燈轉綠,粉色巴博斯跟粉色兔子氣球背道而馳,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