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完全是懵的,直到閔姜西拉住了她的手,悄悄用力握了一下,牽着她往沙發方向走。

    原本董博磊只給閔姜西留了一個位置,見秦佔並未做聲,不置可否,大家又不着痕跡的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出來。

    閔姜西跟程雙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坐在了一羣商業大佬中間,尤其是閔姜西,她身旁就是秦佔,不等秦佔開腔,她兀自倒了一杯酒,側身微笑着道:“那天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好好謝謝秦先生,多謝您出手幫忙。”

    她聲音不大,似有低調之意,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看閔姜西的目光中也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秦佔靠在沙發上,並沒有因爲場合的變換而有所收斂,跟在夜店時一樣,舉止慵懶,抽了口煙,出聲道:“怎麼纔算好好謝?”

    閔姜西說:“我知道您最看重什麼,來日方長,我用實際行動回報。”說着,她舉杯敬了下秦佔,一飲而盡。

    外人一時半會兒捋不清閔姜西跟秦佔之間的關係,但見兩人對話意味深長,一個惡名在外的男人爲何要幫一個漂亮女人?這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沒人敢去八卦秦佔的私生活,但看秦佔對閔姜西的態度,還默認程雙一起坐,八成也是爲搏美人一笑,一羣人正愁巴結不上秦佔,這會兒瞧見突破口,不僅要擡着閔姜西,就連閔姜西身旁的程雙都跟着水漲船高。

    好幾個人主動跟程雙找話,之前沒遞出去的名片,現在也爭相搶着要,閔姜西瞥見一個地中海正跟程雙互換名片,她笑着對程雙說了句:“小心點兒,別把房卡當名片給出去。”

    之前就是這個地中海調侃程雙,讓她不要給秦佔名片,給房卡,如今閔姜西不輕不重的點了這麼一句,表面上是在開玩笑,但大家心知肚明,這是翻小腸了。

    果然地中海神色一變,馬上去看秦佔的臉,但見秦佔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趕緊賠笑道:“之前跟程總開了句玩笑,別往心裏去。”

    閔姜西面不改色的道:“不說不笑不熱鬧,您也別往心裏去。”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讓人聯想到蛇蠍美人這樣的字眼,尤其是閔姜西和顏悅色的時候,只讓人想到笑裏藏刀四個字,惹不起,不僅秦佔惹不起,就連他身邊的人同樣也惹不起。

    秦佔顯然沒打算一直在這裏與民同樂,沒坐多久便站起身,一幫人跟皇帝起駕似的呼啦啦的跟着起來,每個人嘴裏都恭維的說着有機會一起喫飯,只有閔姜西實打實的說了句:“慢走,明天見。”

    秦佔是誰想見就見的嗎?

    閔姜西是不開口則以,開口便驚人。

    秦佔雖未說什麼,但有心人已經坐實了他跟閔姜西之間的關係,待秦佔離開,一個個的笑臉相迎,恨不能當場認個親。

    閔姜西三十六計走爲上計,留下程雙善後,有的是人願意跟秦佔沾親帶故,攀不上閔姜西,巴結一下她閨蜜也是好的,畢竟這年頭磨破嘴也不如枕邊風。

    半小時後,程雙推開洗手間房門,與躲在這裏半天的閔姜西碰了頭。

    洗手間裏沒別人,程雙憋了一晚上的疑問終於可以問出口:“你跟秦佔怎麼回事兒?不是…你什麼時候跟他認識的?”

    雖沒外人,可提到秦佔名字的時候,程雙還是不由自主的壓低了嗓音。

    對比程雙的火急火燎,閔姜西則是一臉淡定,有問必答:“昨天,他是我新客戶。”

    程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直勾勾的盯着閔姜西道:“你給秦佔當家教?!”

    閔姜西糾正她,“是給他家孩子。”

    程雙一臉惶然,“我纔出國幾天,出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跟我說?”

    閔姜西面色鎮定,“秦佔是二老闆派給我的第九個客戶,我不接嗎?誰知道第十個會不會直接派個不孕不育的來。我沒得挑,跟你說也沒用,你自己都忙得腳不沾地。”

    程雙蹙眉,凝重的問:“你知不知道秦佔是什麼人?”

    閔姜西鎮定的回道:“據說是名聲不怎麼樣,但是跟我沒關係,他出錢我出力,我是老師又不是警察。”

    程雙一時無奈,有些哭笑不得的說:“看來你對名聲不怎麼樣的理解並不怎麼樣。”

    閔姜西打趣,“繞口令說的不錯。”

    程雙急聲道:“我沒跟你開玩笑。”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攥着拳頭道:“也怪我這個月太忙,一直沒時間跟你普及我們深城本地文化,你不知道深城六景。”

    閔姜西眸子微挑,“別忽悠外地人,深城有八景,大鵬所稱,蓮花春早,還有僑城錦……”她掰着手指頭算。

    程雙撇着嘴翻了個白眼兒,出聲打斷:“妹子,你那是外地人眼裏的深城,我以一土生土長深城人的身份告訴你,現在深城只有六景!”

    瞧着程雙那副咬牙切齒的樣,閔姜西勉爲其難的捧場,“願聞其詳。”

    程雙小聲點名道姓,“深城六景,現在指的是六個人,三神三惡,你夢中情人楚晉行是三神之一,而你的新客戶秦佔,巧不巧,三惡之首!”

    她故意把惡跟首咬的很重,就是爲了讓閔姜西認清形勢,不能要錢不要命啊。

    結果閔姜西眨了眨眼,目光純良真切,低聲問:“楚晉行在深城這麼有名?”

    程雙差點兒一頭栽過去,扶着盥洗池才堪堪站穩,她一本正經的跟閔姜西說秦佔有多危險,然而某人心裏只有楚晉行。

    閔姜西擡手摸了摸程雙的後腦,哄着道:“好了好了,我信,我信還不行嗎?氣性這麼大,帶速效救心丸了嗎?”

    程雙穩了穩心神,小聲嘀咕,閔姜西湊近才聽清楚她說什麼。

    “剛剛你就不該來替我解圍,現在佔了他的便宜,他更不可能輕易放過你,完了完了。”

    閔姜西想勸程雙想開點兒,天塌了還有她這個一米七三的頂着,總不會砸着一米六五的,可還不待出聲,有人推門而入,洗手間不能再講悄悄話,兩人乾脆前後腳往外走,閔姜西走在前面,程雙走在後面,走着走着,閔姜西忽然立定不動,程雙差點兒撞到閔姜西身上,正想問怎麼了,這一擡頭,自己也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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