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節課上完,閔姜西跟秦嘉定坐在飯廳裏聊天,不多時秦佔出現,阿姨給他上了份蛋糕,雙拼的,一半草莓味一半巧克力味。

    閔姜西只瞥了一眼就趕緊別開視線,免得越看越想笑。

    秦嘉定問:“二叔,你一會兒有空嗎?”

    秦佔拿着勺子喫蛋糕,如常道:“什麼事?”

    秦嘉定說:“一起放風箏。”

    秦佔道:“你們玩吧。”

    他纔不想滿院撒丫子的跑,跟兔子似的。

    閔姜西怕秦嘉定失落,主動道:“我們再試試別的辦法。”

    秦佔不參與,但是可以出謀劃策,“我讓昌叔把鼓風機找出來。”

    他堅定不移的認爲,沒有風,風箏是不會飛的,不然幹嘛叫風箏,叫箏就好了。

    喫完飯,閔姜西跟秦嘉定來到後院,兩臺鼓風機已經備好,一通電風力十足,吹得閔姜西頭髮都亂了,她舉着大章魚逆風而上,風箏瞬間騰空,但還是老問題,不持久。

    秦嘉定站在鼓風機後,出聲道:“我幫你吹。”

    什麼叫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好好的天兒放什麼風箏呢,閔姜西舉着大章魚重新來過,秦嘉定擺着鼓風機的頭,正對着閔姜西的臉,她跑着跑着就忍不住跑偏了。

    秦嘉定放下鼓風機,蹙眉道:“你上那邊去幹嘛?”

    閔姜西一轉頭,乾脆道:“你來試試。”

    秦嘉定一臉你瞧好吧,接過大章魚,站在幾十米外,朝着鼓風機後的閔姜西喊:“你好好吹。”

    閔姜西說:“來吧。”

    秦嘉定舉起風箏,快速跑來,閔姜西把鼓風機的頭往上一掰,瞬間,好似七級大風朝着秦嘉定迎面拍來,他不是想躲,是一口氣沒拔上來,差點兒噎死。

    同樣的路線,同樣的跑偏,閔姜西放下鼓風機,出聲道:“你上那邊去幹嘛?”

    秦嘉定憋得臉紅脖子粗,偷着換氣兒。

    這一幕笑壞了從旁偷看的昌叔,他轉身折回別墅,吩咐人拿喝的送到後院。秦佔坐在沙發上拿着平板看股市,隨口問:“放起來了嗎?”

    昌叔忍俊不禁,“放不起來。”

    秦佔說:“鼓風機也沒用?”

    昌叔說:“兩人正在那裏做實驗呢,我好久沒見嘉定這麼開心過。”

    秦佔說:“放不起來還窮開心。”

    昌叔道:“小孩子嘛,要的就是個熱鬧。”

    秦佔沉默片刻,突然放下平板起身往後院走。立着挺遠,他就看到閔姜西和秦嘉定站在一起,兩人正對那隻活靈活現的大章魚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些什麼。

    等他走近一些,聽到閔姜西說:“你這風箏太沉了,要換個輕點的就飛起來了。”

    秦嘉定不老高興的說:“上哪弄輕一點的?我就想今天放。”

    閔姜西說:“我們做個風箏不就完了。”

    秦嘉定道:“說做就做,那還要賣風箏的幹嘛?”

    閔姜西說:“我教你,你學會這門手藝,拿去氣賣風箏的。”

    “切,真的假的?”

    “我騙你幹什麼,你給我加錢嗎?”

    閔姜西不過隨口一說,身後忽然傳來一句低沉男聲:“加。”

    閔姜西聞聲轉頭,只見秦佔信步走來,神色如常的說道:“算手工課,酬勞額外算。”

    閔姜西本想說開玩笑,秦佔已經先一步道:“都要什麼東西,讓人準備。”

    秦嘉定翻着三分之一眼白道:“你要是不會做或者做不好,是不是要扣錢啊?”

    閔姜西說:“我要是做得好,你是不是以後都自己起牀?我是說週一到週六,別想套路我,明天週日。”

    秦嘉定雞賊,“你先做好了再說。”

    閔姜西從昌叔要了材料和工具,本以爲是很複雜的東西,但她卻說:“有竹子,棉線,塑料紙就夠了,沒有竹子,甘蔗皮也行,塑料紙沒有,普通紙硬一點的也可以。”

    昌叔一一記下,點頭道:“有,都有。”

    很快,昌叔就把閔姜西要求的東西全部準備好。竹子是從一竹藝觀賞品上硬拆下來的,塑料紙就更直接了,剪了幾把限量款的雨傘,把傘面燙平了。

    後院有涼亭,秦佔,閔姜西和秦嘉定坐在裏面,桌上散着幾樣工具,閔姜西把防水的傘面遞給秦嘉定,說:“畫吧。”

    “畫什麼?”

    “你不是想要大章魚的風箏嘛,畫大章魚。”

    秦嘉定不說話,遲遲未動,半晌後一擡眼,“二叔,你幫我畫”

    秦佔本就沒想與民同樂,但讓他說不會又很尷尬,所以面不改色的回道:“你們玩吧。”

    秦嘉定看向閔姜西,“不是你做風箏嘛,你畫。”

    閔姜西正在整理竹子,分枝,剪裁,淡淡道:“我做風箏骨,風箏面是你自己挑的,要自己做。”

    秦嘉定下不去手,他又沒學過畫畫。

    秦佔給他支招兒,“把你那章魚拿過來。”

    秦嘉定聽話照做,秦佔拎着那隻把他嚇到睡意全無的章魚,出聲道:“剪它。”

    秦嘉定眼睛都亮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閔姜西看兩人商量的妥妥的,不免出聲:“新的風箏,剪了多可惜?”

    秦嘉定已經拿起剪子,二話不說把章魚的一條腿給減掉,理所當然的道:“浪費我這麼多力氣,飛還飛不起,留着有什麼用?”

    閔姜西說:“飛不起是外部客觀原因,可能是天氣,也可能是放的人,你這是欲加之罪。”

    秦嘉定道:“它是死的我是活的,不賴它難道還賴我嗎?”

    閔姜西說:“你是欺負啞巴不會說話嗎?”

    秦嘉定一連剪掉章魚的八隻腿,淡漠的說:“它是我花錢買回來的,我有處置權。”

    閔姜西說:“我也是你花錢僱來的,你有權解僱我,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但這是你的原因,你不能說是因爲我教得不好。”

    秦嘉定擡起頭,蹙眉道:“我剪個風箏而已,跟你有什麼關係?”

    其實他想說的是,跟辭不辭退你有什麼關係,他又沒想辭退她。

    閔姜西淡定的回視他,出聲道:“第一,無論你多有錢,浪費不是好習慣;第二,錢不是你賺的,你要懂得感恩;第三,死鴨子嘴硬一點都不成熟;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不能翻臉,因爲我不光是老師,我還是女的。”

    說完,閔姜西別開視線,自顧自的做風箏,像是如今的僵持局面完全跟自己無關。

    秦嘉定臉色變了幾變,最終看向一言不發的秦佔,“二叔,她指桑罵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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