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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婧筠通程不擡頭,拿秦佔和閔姜西當空氣,馮敬軒心底來氣,又不能直接說什麼,只能當馮婧筠不存在,對閔姜西笑着頷首,出聲道:“我猜你們快來了,去裏面坐。”

    三人邁步往包間裏走,江東看了眼對面硬剛的馮婧筠,似笑非笑,“你哥什麼意思,目中無人?”

    馮婧筠本就如鯁在喉,江東再一添火,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江東已經猜出馮婧筠突然約飯的目的,哪裏是因爲馮敬軒,十成十是因爲閔姜西,她是想用他去回擊秦佔。

    長得不美,想的夠美的。

    面上神情不變,江東徑自道:“別擔心,等會我幫你。”

    馮婧筠擡起眼,“你要做什麼?”

    江東拿起公筷給她夾菜,胸有成竹的說:“先喫飯,喫飽了等看戲。”

    馮婧筠根本沒注意江東給她盤裏夾的是什麼,那是一塊兒切好的豬臉,她滿心都在想他等會兒要怎麼對付秦佔。

    從前她跟秦佔一條心的時候,巴不得江東走遠點兒,如今她好想江東跟秦佔死磕到底,快讓她出了這口惡氣。

    同一飯店,包間中,馮敬軒對閔姜西格外客氣,點菜的時候也讓她來點。

    閔姜西同樣客氣,客氣的疏離,不仗勢欺人,不耍脾氣,同時也讓人覺得她沒有那麼好哄。

    馮敬軒原以爲閔姜西是那種下面人上位,定會猖狂的不得了,更何況秦佔這麼罩她,她也會有恃無恐,沒想到,恰好相反,她坐在那裏,氣場不僅跟他保持着對抗,就連跟秦佔之間,也是微妙的排斥。

    馮敬軒一時間搞不大明白,到底是他想錯了,還是秦佔就喜歡這種冷冷淡淡的。

    其實閔姜西想的很簡單,第一她肯定不會原諒馮婧筠,第二,有秦佔在,輪不着她裝大爺。

    馮敬軒將菜單轉到秦佔面前,讓秦佔定,秦佔慢條斯理的點了根菸,很自然的把點餐簿遞到閔姜西面前,“想喫什麼自己點。”

    閔姜西沒跟秦佔客氣,知道秦佔在幫她找面子。

    菜點完,馮敬軒笑着道:“喝點什麼?”

    閔姜西說:“我不喝酒,還要上課。”

    馮敬軒微笑點頭,轉而看向另一邊,“阿佔呢?”

    “隨便。”

    馮敬軒已經低頭在翻酒水那頁,閔姜西忍不住偏頭,很低的聲音道:“您還在生病,最好不要喝酒。”

    包間中很安靜,閔姜西的聲音再小,馮敬軒還是聽見了,他擡起頭,眼帶詫色,兩邊都看了看,出聲道:“阿佔生病了?”

    秦佔面色如常,“沒事,你剛回來,當給你接風。”

    其實他跟馮敬軒之間沒有任何矛盾,馮婧筠是馮婧筠,他是他,秦佔是沒打算讓馮敬軒太難堪的。

    馮敬軒說:“吃藥了嗎?要是吃藥就不能喝酒了。”

    閔姜西就怕秦佔說沒喫,搶先道:“喫過藥了。”

    馮敬軒看向閔姜西,眼底是一閃而逝的意味深長,秦佔也看向閔姜西,她瞞不住,低聲回道:“薑汁可樂裏面放了些藥。”

    秦佔看着不動如鍾,實則心裏變化可大了,虧得他還以爲自己年輕力壯,之前那麼難受,喫頓飯睡一覺就能好,感情是被人偷着給下藥了。

    而且她之前用這招對付秦嘉定也就算了,連他也敢下手?

    閔姜西大抵能猜到秦佔的內心波動,秉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宗旨,她面不改色的把秦嘉定給出賣了,“是秦同學放的。”

    秦佔心想,要不是你攛掇,嘉定他敢?

    眼看着閔姜西護短心切,馮敬軒趕忙說:“那就不喝了,我也不是很想喝酒,點些湯和飲料。”

    服務員拿着菜單離開,馮敬軒倒了一杯茶,擡眼對閔姜西道:“閔小姐,謝謝你今天賞光肯過來,這是我們初次見面,沒想到還沒熟悉就先落了個壞印象,以茶代酒,這杯我敬你,希望我們從現在開始認識還不晚。”

    他將茶杯轉到閔姜西面前,閔姜西大大方方的接過去,淡笑着回道:“馮先生不用客氣,既然是初次見面,當然沒有壞印象一說,這杯我也敬你,辛苦長途跋涉回來深城。”

    兩人互敬了一杯茶,馮敬軒感慨道:“一看閔小姐就是通情達理的人,在阿佔面前我也沒必要藏着掖着,我跟馮婧筠是同父異母,我長她十幾歲,她還很小的時候我就出國了,跟她除了這點血緣割捨不掉,也沒什麼太多的感情。”

    “她從小在父母身邊,我爸工作忙管不了多少,都是她媽媽在教,如果只是寵慣點也無所謂,別給別人添麻煩,可她現在做出這種事,說實話我都不好意思見你和阿佔,馮家的臉都讓她給丟光了。”

    馮敬軒邊說邊嘆氣,秦佔不做聲,自顧自的抽菸,閔姜西更是不發表言論。

    “閔小姐,不瞞你說,我這次來不奢望你能原諒她,只希望你能不跟她一般見識,我們全家都會好好教育她,不會再讓她給你添麻煩,你就當滿足我作爲兒子的一點孝心,我常年不在我爸身邊,不能幫他分擔什麼,也怕他知道這事後一股急火,再急出個什麼毛病來。”

    打蛇打七寸,勸人捏軟肋,馮敬軒在來之前也瞭解過閔姜西的家庭情況,以及馮婧筠被打的全部經過。

    罵人家父母,還怪人家翻臉?

    既然閔姜西是個很在意父母名聲的人,那就說明她潛意識裏很重親情,他跟她打親情牌,比說其他冠冕堂堂的東西更有用。

    但馮敬軒只是瞭解了皮毛,她不知道閔姜西重情的同時,還很記仇。

    對於馮婧筠這種人,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所以馮敬軒說的再怎麼感人肺腑,於她而言都一樣,她還是那句話:“之前在電話裏我也是這麼說的,我跟馮婧筠的事已經過去了,無論對錯都不會叫兩方的家人出來承擔,所以馮先生放心,只要她不再找我的麻煩,我這邊不會咄咄逼人的。”

    馮敬軒道,你是不會,可秦佔會啊,今天只要閔姜西不鬆口,秦佔是肯定要退了他公司股份的。

    正琢磨着接下來要從哪裏攻破,包間房門忽然被人推開,是沒有敲門,直接推開。幾人側頭往門口看去,但見熟悉的身影,從容自若,絲毫沒有不請自來的覺悟。

    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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