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只是叫人把張博的事情捅出來,至於楚晉行,多的是人想要見風使舵落井下石,跟風一起黑。

    遊戲公司目前正處於戰備階段,秦佔又跟着耗了一晚上,大早上接到秦嘉定打來的電話,還以爲家裏出了什麼事兒,接的很快。

    “二叔。”

    “怎麼了?”

    秦嘉定問:“你跟楚晉行認識嗎?”

    聽到這三個字,秦佔下意識的心裏不舒服,“你問他幹什麼?”

    秦嘉定道:“我看見楚晉行上新聞了,還是被其他人給連累的,被罵的很慘。”

    秦佔道:“罵他關你什麼事?”

    秦嘉定說:“我看到程雙姐幫他說話,也被一羣人追着罵,還有一篇替楚晉行說話的文章,好像是不良老師寫的,下面好多人嘴巴沒把門的,說的很難聽,我看着不爽,你要是跟楚晉行沒什麼過節的話,就讓人把熱搜給撤了吧。”

    秦佔一整晚沒怎麼閤眼,突然聽到這樣的話,腦子反應不過來,沉默片刻才道:“我一會打給你。”

    他掛了電話,用手機查熱搜,當時熱搜前幾名都是同一件事,楚晉行,張博,夜大校友,無雙文化總裁。

    秦佔挨個點進去,對張博,他噁心到不想看;對楚晉行,他一目十行一掃而過,沒興趣看;對程雙,他看完後波瀾不驚,直到看見那篇十七個問題的長文章,一字一句的掃下來,臉色越來越差。

    如果秦嘉定不提閔姜西,也許秦佔未必看得出來,畢竟她在他面前話很少,他不問她就不說,惜字如金。可秦嘉定這麼一提醒,秦佔越看越覺着像,那是一種感覺,字裏行間充斥着她的味道,既能義正言辭,也能霸道強硬,一如當初馮婧筠踩到她的軟肋,她可以二話不說單槍匹馬的跑去約架。

    她在保護楚晉行,用她的方式。

    秦佔忘不掉秦嘉定無意間的那句話,閔姜西把楚晉行看的很重,所以不會錯過跟楚晉行的約會;他也曾親眼見到她在楚晉行面前的小女人狀態,哪裏是他平時認識的閔姜西。

    他一心想讓她明白,不是她以爲的好就是好,她認爲的壞就是壞,殊不知在她心裏,楚晉行早就是那座無人可以撼動的大山,她心甘情願的仰望。

    瞧瞧文章裏說的那些話,像個虔誠的信徒一樣。

    秦佔心底說不出的滋味兒,剛開始是憤怒,莫可名狀的怒氣快要將他頂爆,讓他一度覺得閔姜西好生可惡,可轉念一想,藥又不是楚晉行下的,就算她知道是張博也不影響楚晉行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是楚晉行身邊的人犯了錯,她是可以不遷怒的,可如果換成他呢?秦佔心底嘲諷,不用想,肯定覺着他們是蛇鼠一窩。

    說白了不過是她偏心,看人下菜碟兒,秦佔忽然覺得很沒意思,也許閔姜西早就知道是張博,很有可能還是楚晉行親口告訴她的,她選擇了低調處理,虧他還眼巴巴的整了這麼一出,妄圖讓她看清誰好誰壞。

    秦佔想笑,他寧可嘲笑也絕對不露出生氣的樣子來。

    回了個電話給秦嘉定,秦佔不動聲色的道:“你確定是閔姜西寫的?”

    秦嘉定說:“百分之八十吧。”

    秦佔道:“她替她老闆講話,自然有她的目的,你別跟着鹹喫蘿蔔淡操心。”

    秦嘉定說:“網上的人嘴巴不乾淨,我看着來氣。”

    秦佔道:“她都不生氣,你生的哪門子氣?”

    秦嘉定說:“你怎麼知道她不生氣?她說的沒錯,又不是楚晉行的錯,幹嘛不去罵犯錯的人,倒要來罵無辜的人?”

    秦佔問:“你知道楚晉行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秦嘉定不明所以,自顧道:“同學又怎麼了,老闆又怎麼了,又不是未成年人,更不是親戚關係,爲什麼要替他買單?”

    秦佔很想說,楚晉行就是要替張博買單,開除處理就完了?他就給了閔姜西這樣的交代?而且她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如果那天晚上不是他在她身邊,換一個試試,看她現在還能不能這麼理直氣壯的說誰的錯誰買單!

    不行,有些事不能細想,想一想都氣得肝兒疼。

    秦佔道:“她是成年人,可以爲自己的選擇負責,用不着你操心,更用不着我在背後替她善後,你知道她想要什麼?你覺得是爲她好,也許她覺得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好了,我在忙,掛了。”

    秦佔掛斷電話,一口氣怎麼都咽不下去,將手機甩在一邊。

    他明知秦嘉定沒有錯,他不該跟秦嘉定說話口氣這麼衝,可他控制不了,狗拿耗子的人,其實是他。

    是他根本就不瞭解閔姜西,更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麼,一廂情願,結果啪啪打臉。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憋氣,中途助理敲門進來問要不要喫什麼,他一句不喫直接給打發了。還喫什麼喫,氣都氣飽了。

    楚晉行這邊一出事,她馬上跳出來長篇大論,怎麼,隔空表白啊?

    她這麼牛逼,就別怕千夫所指……她是不怕,線下一挑一幫都敢,更何況是網上的口水仗,她向來伶牙俐齒,看秦嘉定被她管的服服的就知道了。

    好,特別好,他一向討厭躲在人後的慫貨,可算來了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就讓她去衝鋒陷陣,他倒要看看楚晉行會不會對她感恩戴德。

    很短的時間內,秦佔思緒萬千,一會兒對閔姜西恨得牙根兒癢癢,一會兒又覺得她真牛逼,配給秦家當家教。

    秦佔覺得自己有當神經病的潛質,怎麼想都在理,想來想去,心在某一刻忽然覺得很累。

    他這是幹嘛呢?就因爲閔姜西懷疑是他下的藥,結果不是他,他就這麼大的氣性?

    多大點事兒啊,現在她也知道是誰下的藥,他還要求什麼?

    至於她信誰,保護誰,偏向誰,關他什麼事兒?

    秦佔的自控能力很強,一旦想通,不過如此,從此往後,她是她,他是他,大家就是僱傭人與被僱人之間的關係,只要她能教好秦嘉定,做好本職工作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是他不該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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