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點的時候,閔姜西聯繫了榮一京,榮一京慣會賣乖,各種從孩子的角度出發,愣是哄的閔姜西答應跟他一起去接人。

    等到閔姜西這頭同意,榮一京又打給秦佔。

    “在幹嘛?”

    秦佔說:“在我爺爺這裏。”

    榮一京馬上正色道:“替我跟爺爺問好。”

    秦佔問:“你什麼事?”

    榮一京道:“明天你心頭肉跟我一起去接人,你來不來?”

    秦佔聞言,很快道:“你的事,你拉她去幹什麼?”

    榮一京說:“我還不是爲了你?你也過來,晚上大家一起喫頓飯。”

    秦佔覺得甚好,但面兒上又抹不開,埋怨道:“多事。”

    榮一京道:“放心吧,路我都給你鋪好了,我說是我們兩個的朋友,這樣你去接人,閔姜西也不會覺得奇怪。”

    秦佔不冷不熱的問:“幾點?”

    榮一京說:“晚上七點四十,南站。”

    “不是機場?”

    “誰說不是?嚴宇剛給我發了行程信息,小丫頭片子自己坐長途火車過來的,二十多個小時,也不怕把骨頭顛散了。”

    秦佔道:“你明天先來公司接我,我找不到地方。”

    榮一京道:“說的跟我去過火車站一樣,我跟你心頭肉說了,明天她給榮昊上課,我直接回家接她。”

    一想到能看見閔姜西,秦佔心底的焦躁少了幾分,榮一京趁勢說:“你拜在我門下,我保你追上閔姜西。”

    秦佔滿眼嘲諷,“我用得着你?”

    榮一京道:“靠你那溫水煮青蛙的架勢,只有兩種下場,要麼閔姜西提前被別人泡走,要麼等你追上她,你倆加一起準超過八十歲。”

    秦佔被戳到軟肋,心狠嘴毒,“有錢難買我樂意,我喫我的法餐,你喫你的快餐,我想喫好,你想喫飽,大家品味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能少在我面前炫耀你廉價的技術嗎?”

    榮一京邊笑邊道:“行,不聽師傅言喫虧在眼前,等你心頭肉讓別人拐跑的時候,你可千萬別露出後悔的樣子來。”

    不然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嘲笑。

    秦佔面不改色的說:“有空想想你自己會不會孤獨終老。”

    榮一京說:“我早想好了,大不了讓小二給我養老送終。”

    秦佔突然想到秦嘉定也說過同樣的話,虧得他正值壯年,某人就要給他送走,在孝順這方面,榮昊和秦嘉定都是狠角色。

    隔天晚上,閔姜西給榮昊上完課,兩人一起從樓上下來,樓下停着兩輛車,榮一京降下車窗,叫閔姜西上另一輛,把榮昊喊到自己車上,榮昊一開車門,後座還坐着秦嘉定。

    另一輛是兩座跑車,閔姜西拉開副駕車門,無一例外看到駕駛席位的秦佔,她出聲打招呼,“秦先生。”

    秦佔應了一聲。

    兩輛車先後開出小區,秦佔沒去過火車站,用了導航,路上,閔姜西主動問:“你們都沒見過丁叮吧?”

    “嗯?”

    秦佔不是因爲認真開車纔沒聽清,恰好是因爲注意力不在開車上面,剛剛晃神兒想別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身旁閔姜西道:“榮先生說他是第一次見,我猜你也沒見過,火車站人多,我做了個名牌。”

    說話間,閔姜西從大包裏掏出一張摺疊的硬卡紙,打開之後,上面寫着丁叮,周圍還有愛心跟笑臉點綴。

    這是秦佔第一次知道今天要去接的人叫什麼名字,此前他一直都不在意,他又不是爲了那個女孩子纔來的,別說她,就連她哥嚴宇也沒這麼大的面子。

    面上不動聲色,秦佔開口:“我也是第一次見。”

    閔姜西道:“還是榮先生心細,怕丁叮初次跟大家見面難免尷尬,把秦同學和榮同學也叫上了,小朋友在一起話會比較多。”

    秦佔說:“他最懂女人心,上到八十九下到剛會走,就沒他不瞭解的。”

    閔姜西笑道:“那找女朋友一定很好找。”

    秦佔憋了兩秒,“你喜歡他這種的?”

    閔姜西側頭看向秦佔,但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苟言笑,不確定他是什麼意思,閔姜西淡笑着回道:“女孩子會比較喜歡跟榮先生做朋友,沒什麼壓力。”

    秦佔道:“你跟我說話有壓力嗎?”

    他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各個犀利,閔姜西越發不確定秦佔的喜怒,只好打起精神頭應對:“沒有,你跟榮先生不是一個風格。”

    秦佔目視前方,不冷不熱,“那你說說,我是什麼風格?”

    閔姜西不由得想到秦佔喝多後的狀態,笑意上涌,她努力憋着,幾秒後鎮定自若的說:“你會更讓人敬畏。”

    敬畏?

    秦佔沒想到閔姜西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他,心底狐疑,他開口問:“你怕我?”

    閔姜西誠實的回道:“我覺得很多人都會怕你。”

    秦佔想都不想的說:“我做過什麼事,傷害過你嗎?”

    閔姜西搖搖頭,“氣場,只能說你天生的氣場比別人強。”

    秦佔道:“你是想說我看起來就橫行霸道吧?”

    他今天格外的不好說話,閔姜西也不知道他突然找茬是爲什麼,心底狐疑,面上不動聲色,她出聲回道:“人不可貌相。”

    話一出口閔姜西就後悔了,趕忙側頭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有些人看着是有點厲害,但實際上心地很好……”

    閔姜西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越描越黑,果然是一步錯,步步錯。

    秦佔靜靜地聽着,心底完全沒有不高興,反而有點看熱鬧的意思,看她最後能扯到哪裏去。

    閔姜西解釋了半天,最後只剩下無力的一句:“對不起秦先生,可能我不學文科還是有理由的。”

    秦佔故意不辨喜怒的一張臉,脣瓣開啓,“你說的沒錯,人不可貌相,我比你想象中要善良的多,所以我不怪你。”

    閔姜西真真喫不準秦佔是什麼意思,唯有順勢捧一句,“您有容人之量,大家風範。”

    秦佔馬上道:“用不着溜鬚拍馬,我不喫這套。”

    閔姜西問:“你喫過煎餅嗎?”

    “什麼煎餅?”

    “煎餅就是論套的,一套一套的賣。”

    秦佔眼底劃過笑意,瞬間不知該說點什麼纔好,她鬼扯的本事還真是登峯造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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