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局難免要多喝幾杯,秦佔生怕自己酒後失德讓人看笑話,特地關上門,摒除一切異性,拖着榮一京和尚禹他們一起砸金花,一幫老爺們兒圍在一起,輸贏都是錢,很快就有人哈欠連天,想借着尿遁逃跑。

    秦佔道:“不是不讓我走嗎,今天誰都別走,玩到天亮。”

    尚禹眼淚都下來了,出聲說:“二哥,我讓你來玩,不是讓你拉着我們一起玩。”

    榮一京說:“爲了陪你,讓多少人獨守空房。”

    秦佔眼皮都不掀一下,不冷不熱的說:“你隨時可以走。”

    榮一京道:“我往哪走?”

    秦佔說:“找你女朋友去。”

    榮一京淡淡道:“你少污衊我,我單身。”

    秦佔說:“你睡完就單身。”

    尚禹樂不可支,拍大腿稱讚。

    凌晨已過,別墅二三層終於迴歸平靜,門把手被壓下時發出細微聲響,昏暗中,一抹纖細的身影從外面走進,又輕輕關上房門,客廳茶几上一片凌亂,除了紙牌還有打開的紅酒瓶和高腳杯,往左看,牀上被子隆起。

    簡菱輕手輕腳的來到牀邊,湊近看了一會兒才發現牀上男人是趴着在睡,她不用看臉也知道是誰,這幫人裏只有秦佔是寸頭。

    脫了衣服,簡菱爬上牀,秦佔睡得很沉,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想鑽進被窩,被子被他壓在身下,她試着拽了幾次,未果,直到秦佔翻了個身,她趁機掀起被角,待他重新平穩後,躺進去貼着他的背。

    有人愛金錢權利,有人愛名譽地位,爲了這些,十幾歲的跟五六十歲的比比皆是,不過是眼睛一閉的事,可偏偏秦佔有權有勢又有一副好皮囊,簡菱貼着他,感受着他身上灼人的體溫,心底說不上是緊張多一些,還是衝動多一些。

    吻着他的背,簡菱滿腦子都是欒小刁,她當然不奢望能一夜飛上枝頭變鳳凰,當女朋友就更不敢不奢望,只希望能在這個圈子裏水漲船高,不會被人隨意輕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萬一她做的好,秦佔一時開心,保不齊她以後的日子比欒小刁過得更好。

    如此想着,簡菱一邊吻着秦佔的背脊,一手繞過他的腰,整個人黏在他背上,他又做了有閔姜西的夢,夢裏他將她壓在身下,擺成最舒服的姿勢,肆意壓榨,那感覺太真實,就連身體的衝動都真實的可怕。

    漆黑夜裏,牀頭邊的手機亮起,緊接着就是一串鈴聲,簡菱嚇了一跳,本能傾身去看,屏幕上顯示着來電人大侄女,她不敢隨意動彈秦佔的手機,只能半僵着。

    秦佔終於被鈴聲吵醒,閉眼接通,聲音低沉,“喂。”

    “你睡了?”

    秦佔聽着熟悉的聲音,悶聲呢喃,“西寶…”

    閔姜西聲音裏有幾分醉意也有幾分疲憊,軟聲說:“我剛從浴池那出來,總算是把他哄好了。”

    秦佔道:“你怎麼不哄哄我?”

    閔姜西沉默片刻,“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因爲隔着電話,閔姜西又喝了不少酒,還聽了陸遇遲和程雙的勸,難得的嘴巴抹蜜,想叫他開心。

    秦佔閉着眼睛,樂出聲來。

    閔姜西說:“我困得不行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嗯,我愛你,晚安。”

    電話掛斷,秦佔閉眼躺了一會兒,像是覺察到異樣,他緩緩睜眼,昏暗中,看到身旁半米外躺着一個人影,愣了幾秒,他忽然翻身而起,一把撈起身旁人,簡菱心底咯噔一下,早在聽見秦佔電話中是個女人,他又那樣溫柔的語氣講話時,她就知道今天這牀算是爬錯了,秦佔肯爲那個女人守身,可見那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只想等他睡着了偷偷跑出去,沒想到……

    秦佔第一反應不是氣,是慌,一手拉着女人的胳膊,另一手往被子下面探,他在外面從不裸睡,還是穿着的,可女人卻是不着一物,他驚後便是大怒,“誰讓你進來的!”

    簡菱想裝迷糊,又怕死鴨子嘴硬會死的更慘,心裏短暫的權衡,趕忙求饒,“對不起,我走錯房間了…”

    秦佔一把將人扯下牀,簡菱頭朝地栽下去,哪怕下面是地毯,還是摔得她悶哼一聲,他信她纔是見鬼,一瞬間殺人的心都有,敢爬他的牀,她是找死。

    秦佔大怒,正欲發火,但不知怎的,腦中浮想起前陣子閔姜西說的那句話:這次是酒後失德,保不齊下次就是酒後亂性,今天是我看見了,我看不見的時候怎麼辦?

    閔姜西,閔姜西,他滿腦子都是閔姜西。

    他覺得她是喫醋隨口一說,誰料有一天真會一語成讖,關鍵他也沒想到有人膽子這麼大,敢爬上他的牀,這種場合,他又不能叫人在門外守着……

    原本秦佔想把女人踹出去,大張旗鼓的修理她一頓,但他怕,怕吵開了萬一傳到閔姜西耳朵裏,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簡菱一絲不掛的趴在地上,怕極了,連聲音都不敢出,秦佔站在她身旁,一聲不吭,這種死寂更讓人恐慌,不知過了多久,頭頂的男人終於開了口,秦佔聲音低沉,帶着壓抑的憤怒,“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簡菱如逢大赦,光着就要往外跑,秦佔蹙眉,“帶着你的東西滾,讓我聽見半句風言風語,我弄死你。”

    簡菱不知自己應了沒有,拿着衣服手機從房間裏出來的那一刻,她嚇到哭不出聲,猶如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房間裏,秦佔開了牀頭燈,確定自己沒跟那女公關發生什麼,本該慶幸,他卻說不出的緊張,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太過強烈,強烈到連抽幾根菸都不能平復,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他洗個澡,穿上衣服連夜從別墅趕回萊茵灣。

    合衣躺在牀上,他忍不住抽菸,身下是閔姜西睡過的牀,秦佔心裏除了慌亂愧疚之外,竟然還有酸澀,如果被她知道,她發脾氣之外肯定還會偷偷掉眼淚,他捨不得她傷心難過。

    拿起手機,秦佔幾次想跟閔姜西主動攤牌,爭取坦白從寬,可是不敢,腦海中總有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節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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