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遇遲一愣,沒出聲,幾秒後,丁恪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是那句話,“你喜歡費銘嗎?”

    陸遇遲喉結上下滾動,沉聲道:“不喜歡。”

    丁恪說:“他長得帥,脾氣好,你們有共同的愛好,爲什麼不喜歡?”

    陸遇遲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出聲回道:“你早點兒回去睡吧。”

    丁恪似笑非笑,“被我說中了。”

    陸遇遲不置可否,下一秒,後車門被打開,丁恪邁步下車,車門還沒等合上,駕駛席的陸遇遲解開安全帶跨下來,閃身攔住丁恪去路,丁恪悶頭要走,陸遇遲攔着不讓,兩人你左我右幾個回合,丁恪耐性全無,擡頭憤怒的瞪着陸遇遲。

    “閃開。”

    陸遇遲看着面前的丁恪,不動聲色,“爲什麼這麼問?”

    丁恪挑釁,“好奇,八卦。”

    陸遇遲道:“在你看來,是個男人我就會喜歡?”

    丁恪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一時語塞,但又不想敗下陣來,硬着頭皮頂道:“費銘不錯,你倆挺配。”

    陸遇遲眸色一暗,像是瞳孔裏的燈突然被打破,他雖然什麼都沒說,可丁恪心虛的要死,急着想走,纔剛走了一步,手腕忽然被人用力抓住,面前的陸遇遲發瘋一樣將他往車裏塞,丁恪踉蹌着栽進車裏,還沒等爬起,陸遇遲緊跟着也跨進來。

    啪的一聲,車門上鎖,陸遇遲跟丁恪在後座上掙扎撕扯,奧迪a7的後座,兩個男人捉襟見肘,丁恪的頭抵在一側車門上,一條腿也落在前後座之間,雙手抓着陸遇遲的衣領,因爲急躁而通紅着一張臉,惱羞成怒,“陸遇遲,你他媽瘋了?”

    陸遇遲單膝跪着,鉗着丁恪的肩,面不改色的說:“我喜歡你。”

    他低下頭,意圖昭然若揭,丁恪一拳落在他臉上,陸遇遲不躲不閃,硬生生捱了一下,嘴角當時就破了,血絲滲出來。

    丁恪紅着眼,“滾!”

    陸遇遲置若罔聞,再次低下頭,丁恪又是一拳,這次陸遇遲不光不躲,甚至頂着拳頭往下壓,丁恪擡手,陸遇遲扣住他的手腕……當灼熱烙在脣角時,丁恪整個人都懵了,驚蟄一般奮力抵抗,然而他越抵抗,陸遇遲越強硬,他沒有陸遇遲力氣大。

    陸遇遲如願以償的重溫了一個月前的美夢,這一次丁恪沒有慌不擇路,他無處可逃,髒話連篇,從陸遇遲的嫡親罵到了三代以外,咬破了嘴脣,嚐到了鐵鏽味,也嚐到了瘋狂的滋味。

    陸遇遲打算把臉和鞋統統扔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爲所欲爲,直到丁恪耗光力氣,一動不動。

    陸遇遲把額頭抵在丁恪鎖骨上,車內開着空調,可兩人還是掙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流到眼睛裏,陸遇遲閉上眼,壓抑着聲音道:“對不起…”

    丁恪的聲音就在他耳邊,清清楚楚,帶着些許的不穩,“滾你媽。”

    陸遇遲一言不發,良久,出聲說:“我辭職,從明天開始,不會再讓你見到我。”

    丁恪眉心一蹙,沒出聲,又過了一會兒,陸遇遲緩緩擡起頭,不敢去看丁恪的臉,企圖跨下去,丁恪突然出聲:“你還不如倪歡。”

    陸遇遲頓時僵住,微張着帶有齒痕的脣,仍舊不敢看丁恪。

    丁恪從下至上,瞪着陸遇遲俊美的面孔,沉聲說:“倪歡好歹是被我甩的,你憑什麼撩完就撤?”

    陸遇遲睫毛顫抖,想道歉,但怎麼都說不出口。

    丁恪卻話鋒一轉,同樣的問題,第三遍問:“你喜歡費銘嗎?”

    陸遇遲本能道:“不喜歡。”

    他低頭看丁恪,但見丁恪也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車內光線昏暗,唯有兩人臉上的汗珠折射出微光,丁恪說:“你陪費銘去夜城了。”

    陸遇遲解釋,“我不是陪他去,我們都有自己的事兒,正好一起……”

    丁恪目光銳利,“撒謊。”

    “我沒有。”

    丁恪突然擡起手,陸遇遲只覺得脖子一疼,下一秒,丁恪手裏已經多了條細細的銀色鏈子。

    丁恪問:“這什麼?定情信物?你他媽玩兒我呢!我把你當哥們兒,你說你喜歡我,我把你當朋友,你刪我微信不需要,我把你當下屬,你成天躲鬼似的躲着我,你一邊陪費銘一邊吊着我,幹嘛,耍我好玩兒嗎?是不是覺得我被倪歡耍得還不夠過癮,想趕着熱乎勁兒再來消遣我一遍?!“

    陸遇遲被丁恪罵懵了,滿眼茫然無辜,小聲道:“這不是費銘送我的…”

    丁恪更來氣,“你自己送自己的?何必偷偷摸摸只掛個f,你直接把費銘刻在身上好不好?”

    陸遇遲看着掛在丁恪拳頭下的f,猛然一瞬,後知後覺,動了動嘴,“你以爲f是費?”

    丁恪不置可否,像是抓姦在牀,看陸遇遲怎麼辯解,陸遇遲道:“這是我媽送我的,她前天生日,我爸我弟帶她去夜城玩兒,我請假過去是給她慶生,我媽姓方。”

    丁恪仍舊氣鼓鼓,但眼神明顯越來越弱,陸遇遲見狀,擡手拿過一旁的手機,翻出這兩天一家四口的慶生照給丁恪看,偶然翻到一張,裏面出現了費銘的臉,丁恪剛剛緩解的表情重新緊繃。

    陸遇遲背對手機,划着划着看見丁恪表情不對,自己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忙解釋,“費銘知道我媽過生日,請客吃了頓飯。”

    丁恪不講話,陸遇遲又說:“我跟費銘什麼事兒都沒有,我發誓。”

    丁恪說:“你跟他怎麼樣跟我沒關係。”

    陸遇遲要是這會兒還看不出丁恪的變化,那他就是個睜眼瞎,他壓着興奮,急聲道:“我要是有一絲一毫喜歡費銘,出門讓車…”

    “行了!”丁恪冷臉打斷。

    陸遇遲緊張又忐忑的望着他,輕聲問:“你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

    這話不知怎麼戳到丁恪的肺管子,他當即發飆,“滾滾滾,趕緊他媽離我遠點兒!”

    他邊說邊推陸遇遲,陸遇遲沒留神,差點兒被他推到縫隙裏,丁恪翻身坐起,陸遇遲也穩了穩身形,剛要說話,目光無意間落在丁恪身上,看到他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反應,有些話,不必再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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