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恆鈞大着膽子擡眼看向楚晉行,怕自己聽錯,更怕會錯意,楚晉行面色依舊冷淡,一眨不眨的說:“從現在開始,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

    陶恆鈞不敢相信,在等楚晉行的前提條件,然而等了半晌,楚晉行沒有後文。

    江東嘲諷,“你倒真會抱大腿。”

    七個字,不知道陶恆鈞心底如何做想,總之閔姜西分外難受,彷彿丟人現眼的是她,一秒鐘都忍不了,她打開門往外走,陶恆鈞對着楚晉行鞠躬道謝,緊接着追出來,連着喊了閔姜西好幾聲,她沒搭理,他在電梯口處將她攔住。

    “姜西,你聽我說。”

    閔姜西眼皮一掀,冷聲道:“讓開。”

    “姜西,沒跟你商量是我不對,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實在是走投無路…”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麻煩你別這麼稱呼我,還有,我對你的私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是不是走投無路跟我沒關係,請你別擋我的路。”

    她一張好看的臉上滿是繃緊的怒意,陶恆鈞不敢碰她,只攔在她身前,哭喪着一張臉說:“姜、閔老師,對不起,今天的事的確是我不對,但我沒有惡意,我只想讓你做個見證,我是誠心要跟楚晉行道歉。”

    閔姜西被戳到肺管子,一瞬間發怒,“你沒有惡意?誰給你的權利讓你平白無故把我扯進來?你知道我跟楚晉行是什麼關係,開口閉口讓我替你求情?你急着撇清麻煩事,憑什麼叫我替你揹人情債?”

    閔姜西一連串的質問,陶恆鈞面色白一陣紅一陣,咕咚嚥了口口水,低聲說:“你跟阿佔的關係,我沒把你當外人…”

    閔姜西險些被氣笑了,“你能別提他嗎?你心裏但凡有一點在乎秦佔,也不會跑到那裏做那種事,是秦佔對你不夠好,還是我不小心得罪過你,你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陶恆鈞的臉騰一下子通紅,下意識的垂下頭,閔姜西身後傳來一個怒極的女聲:“你罵誰呢?”

    閔姜西轉頭,看到來勢洶洶的陶希婷,陶希婷不管三七二十一,新仇舊賬一起算,“誰沒把自己當外人?秦佔也要把我哥當哥,你算老幾?靠着去人家當家教的名義勾引學生家長,自己怎麼上位的心裏沒數嗎?”

    “你閉嘴!”陶恆鈞蹙眉低斥。

    陶希婷揚聲:“我幹嘛閉嘴?你慫不代表我也慫!有些人就是狐假虎威,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跑這裏來說三道四,給她臉了!”

    “陶希婷,你給我閉上嘴,再說一句別說我打你!”陶恆鈞一邊打量閔姜西的臉色,一邊呵斥陶希婷。

    陶希婷早已習慣了陶恆鈞的窩囊,與其針鋒相對,“你放心,她跟秦佔告狀也是告我的狀,跟你沒關係,連累不到你。”

    陶恆鈞擡起手,陶希婷瞪眼,“你打!你再打啊!外人欺負你,你就敢欺負家裏人!”

    陶恆鈞睚眥欲裂,高擡的手遲遲落不下去,閔姜西見狀,面無表情的道:“晶姨下半輩子只能靠秦佔養老了。”

    此話一出,陶希婷咻的看向她,瞪眼道:“你說什麼?”

    閔姜西說:“因爲晶姨,因爲秦佔,我不想說過重的話,去問問你哥做過什麼,再來質疑別人爲什麼給他臉色看。”

    說着,她轉身欲走,陶希婷一把抓住她的包帶,陶恆鈞拉不開。

    陶希婷道:“你把話說清楚!”

    閔姜西目光冷冽,“你確定要我說清楚?”

    陶恆鈞掰着陶希婷的手,“放開!”

    陶希婷道:“今天不說清楚,誰也別想走。”

    閔姜西本是側身,聞言突然把身體正過來,面向陶希婷,快言快語,“十分鐘前你哥跑進楚晉行外婆的病房,抱着我的腳向楚晉行磕頭認錯,求我幫他講情,讓對方原諒他六年前的見錢眼開和一走了之,我拉都拉不起來,你說,是他沒把我當外人,還是他太把所有人當自己人?”

    陶希婷愣愣的看着閔姜西,隨即又僵硬的看向陶恆鈞,陶恆鈞不看她們,拽着陶希婷的手,“你鬆開…”

    陶希婷道:“她說的是真的?”

    陶恆鈞抿着脣,牙齒都在微微打顫,陶希婷沉默數秒,忽然用力推了一把陶恆鈞,“你瘋了吧?!”

    陶恆鈞一如喪家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陶希婷氣得渾身發抖,閔姜西從旁補刀:“我這人心眼就這麼大,單是利用我,我心裏就過不去,現在還讓秦佔丟臉,我沒出口傷人都是給晶姨的面子,你唯一說對了一點,我是不該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以後你們只能看見我這張狐假虎威的臉,別再來招惹我,我脾氣沒你們想的那麼好。”

    黑着臉,閔姜西按開電梯離開,陶恆鈞先聲道:“你惹她幹嘛?”

    陶希婷滿眼的不可思議,慢半拍道:“你是瘋了嗎?”

    陶恆鈞已經經歷過大起大落,臉也丟了,罵也捱了,這會兒反倒平靜下來,麻木不仁的說:“我賭對了。”

    陶希婷眉頭一蹙,陶恆鈞道:“楚晉行原諒我了。”

    話音落下,陶希婷眼底茫然更甚,她看着陶恆鈞,聽他慢慢的說:“楚晉行什麼都不追究,我們的賬一筆勾銷。”

    陶希婷壓着嗓子道:“爲了你自己,你連二哥的臉面都不顧…”

    陶恆鈞說:“我受不了了,要殺要剮給個痛快,我不想再受折磨。”

    陶希婷咬牙道:“別把自己說的這麼英勇無畏,你不是去道歉,你是去求饒,抱着別人的腳,你怎麼做的出來?”

    陶恆鈞擡眼說:“非得叫我去死你纔開心嗎?我是做錯過,但我想重新開始,我錯了嗎?”

    陶希婷道:“求誰不好你非求閔姜西,被她戳着脊樑骨罵,你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陶恆鈞道:“閔姜西沒替我求情,她只是站在那,楚晉行就答應原諒我。”

    聞言,陶希婷表情再次變化,像是在極度扭曲中尋到了一個出口,她早知道,她就知道,楚晉行跟閔姜西之間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她什麼都不說就能讓楚晉行賣這麼大個人情,要說他對她沒意思,鬼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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