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機遞過去,程雙竟然雙手接着,冼天佐轉身要走,程雙叫住他,“欸。”
冼天佐轉身,程雙看着他道:“你還好吧?”
這原本是冼天佐該問她的話,她看起來可不怎麼好,但她竟然問他。
面無表情,冼天佐說:“很好。”他如實回答。
程雙點點頭,笑容中略有尷尬,“那就好,沒事兒就行。”
冼天佐沒出聲,程雙兀自說:“不好意思,以前沒遇到過這種場面,一時有點兒小緊張,露怯了,也忘了問你有沒有受傷。”
冼天佐沉默片刻,“意料之中。”
程雙眸子微挑,眼帶疑惑,冼天佐道:“沒指望你能爲我兩肋插刀。”
程雙耳邊啪啪兩聲,那是一本正經的冼天佐抽她的兩個大巴掌,她平時臉皮挺厚的,可這會兒不知怎麼就上了臉,臉色瞬間通紅,蹙了下眉,解釋道:“也不是不能兩肋插刀,我一看他們都拿着傢伙事兒,我赤手空拳,這不白上去送人頭嘛。”
“而且你這麼厲害,我相信你能行,如果你要是不行,我肯定會下去救你,真的!”
冼天佐面不改色,看了信誓旦旦的程雙兩秒,再次轉身欲走,程雙忙道:“欸,你這什麼意思?”
冼天佐兀自拉開車門,坐進駕駛位,不料副駕車門打開,程雙也跨進來,他側頭看她,程雙道:“你什麼意思?”
冼天佐一眨不眨,本以爲她會害怕,結果她目不轉睛,像是回到了今晚之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纏人精。
脣瓣輕啓,冼天佐道:“下車。”
程雙道:“你把話說清楚我就下。”
“說什麼。”
“你信不信我爲朋友可以兩肋插刀?”
“不信。”
程雙身體扭着的角度變大,輕蹙着眉頭,認真道:“是,我承認我今晚是慫了,我敢作敢當,但你出去打聽打聽,我程雙對朋友講不講義氣,有沒有過有福同享有難朋友當的時候,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都承認錯誤了,不帶這麼侮辱人的,你讓我以後出門怎麼做人?”
程雙望着冼天佐的臉,挑眉,“你看你,你看你,你看你這是什麼眼神兒?”
冼天佐不出聲,程雙坐在副駕上嗤笑:“真沒想到我程雙也有被人質疑人品的一天,哈,我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冼天佐聽着她感慨般的自我嘲諷,安慰說:“我們不是朋友,大難臨頭各自飛是正常反應。”
程雙笑得更大聲,邊笑邊道:“行,是我做的不到位,你往我傷口上撒鹽是理所應當,撒吧,我欠你的。”
冼天佐沉默,程雙也沒出聲,車內瞬間陷入靜謐之中,直到手機鈴聲響起,金主爸爸來電,程雙接通,“喂?”
程春生說:“你還沒上來?”
“在跟朋友聊天。”
陳春生說:“上來的時候帶瓶醬油。”
程雙道:“櫃子裏不是有嘛。”
“那是生抽,我要醬油。”
“知道了。”
“要裕和牌的。”
“嗯。”
電話掛斷,冼天佐等着她下車,程雙說:“你着急走嗎?”
冼天佐道:“着急。”
程雙說:“那你把我放到前面沃爾瑪吧,我買瓶醬油。”
冼天佐瞥了眼不遠處亮着牌子的二十四小時超市道:“那邊就是。”
程雙說:“這邊要七塊二一瓶,沃爾瑪的六塊八。”
冼天佐握着方向盤,不知是給她添四毛錢好,還是直接讓她下車好,三分鐘後,車子靠路邊停下,程雙說:“我不知道你平時主要工作是幹什麼,老虎也怕羣狼,身手好更容易遭人算計,小心一點兒。”
說罷,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冼天佐在她關上車門之際,降下車窗道:“我等你五分鐘。”
程雙本是耷拉着臉,聞言,瞳孔一亮,“你要送我回去嗎?”
冼天佐道:“我趕時間。”
程雙說:“我很快。”
她掉頭朝着超市的方向跑,五分鐘後,冼天佐接到她的電話,她說:“我買完了,收銀那邊要排隊,你再等我一會兒行嗎?”
“嗯。”
“謝謝。:n.